方璟起身繫上西裝下擺的最後一顆釦子。“莊董是個聰明人,我等莊董的好訊息。”
路過大堂的立地鏡時,方璟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他越來越精通心計,越來越會玩弄手段,也離從前的他越來越遠了。可是沒有人幫他,他不想被人吞食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就只能靠自己站穩腳跟。
外面陰天下起了細密的小雨,aen撐傘開啟車門。
方璟坐在後座,緩慢地眨了下眼。“回家。”
別墅的白色弔唁裝飾還沒有撤下,被風雨吹打顯得更加陰鬱。
“楚少,楚少,您不能進去。”
保安攔著楚予堂。“楚少,您不能進去。”
“讓開。”
楚予堂氣勢洶洶,他來周承平的傢什麼時候被阻攔過。
保安還是原來的保安,都熟悉楚予堂,也不好動手,推推搡搡地後退。
“讓他進來吧。” 方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是,方總。”
楚予堂大步跨上臺階,傘也沒打,頭發和外套都淋濕了一層。
“方璟,外面說的是不是真的?”
見楚予堂是來興師問罪的,方璟倒是平靜。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你把周叔和彭姨趕出去了?”
“是,這裡是我和承平的家,我要這棟房子。”
楚予堂對於他的坦誠有些驚訝。“彭姨是你氣病的?”
“可能吧。” 方璟無奈地輕輕嘆息,彭亞嫻的病主要是傷心過度,但和他也不無關系。說來說去都是他對不起周承平。
“你為什麼沒有參加承平的葬禮?”
“我去了,在門外。”
方璟感覺心裡很累,不想和楚予堂解釋他是怎麼被周家的護衛隊攔在了外面,而楚予堂當時扶著棺材哭得沒有看見他。
“方璟,承平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方璟望著他,又是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楚予堂被他的冷漠惹怒了。“周叔和彭姨是承平的父母,你把他們趕出去,不讓他們收拾承平的遺物。承平那麼愛你,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也要和你結婚,結果他死了你都不去送他一程。方璟,你還有沒有良心?!”
方璟像罪人一樣接受著質問和審判,他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這種東西他原來是有的,可是當他發現良心沒有用的時候,就親手將良心一點一點地磨掉,換成可以保護自己的武器、金錢、權力,後來他的對手越來越強,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野心大了,良心就沒有了生存空間。
周承平也問過他到底有沒有心,他多希望自己沒有,否則就不會這麼痛。
方璟背過身。“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