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把這一切告訴別人嗎？”
“告訴誰？”
“警察。” 方璟在心裡暗自盤算著，如果周承平告訴警署他參與了那晚的碼頭行動，他該怎麼辦？
周承平梗了一秒，露出受傷的眼神。“方璟，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男人的眼神令方璟心髒抽痛了一下，他受過太多傷，想辦法保全自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方璟沉默半晌再度開口，“周承平，我看過你保險櫃裡的檔案，周家在聯邦之外買了一個島，發生戰爭或危險時作為緊急避難基地，隱盾裡的第六支隊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守在那裡吧？”
“州府和伽國明年合作的二期專案，州裡讓周家尋找下游承包商，分得這個專案的一杯羹，半年至少能賺3個億，我看到了你們擬定的標價。”
方璟一一敘述著自己所知道的周家的秘密，他和周承平結婚時辦理了所有的合法手續，周承平並未立過婚前協議，也從未防著他。
周家和曹家不一樣，周家內部關系簡單，行得正坐得端，並沒有什麼稱得上把柄的東西，但世家總有秘密，一旦這些秘密同時洩露出去，會給周家帶來不少麻煩，打擊得周家至少半年喘不過氣。
“周承平，我們做個交易，你答應我不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訴任何人，我就對周家的事守口如瓶。”
“你在威脅我？”
周承平步步逼近，方璟節節敗退，最後退無可退，被男人抵在牆邊。
“我在和你談條件。”
周承平鉗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方璟，我以為結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利用我對你的信任反過來傷害周家，你到底有沒有心？”
方璟眼神閃爍著逃避，最後心一橫。
“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恭喜你終於看清我了。”
兩雙眼睛對視著，逐漸都漫上了水光，他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至親至密的人，卻在吵架時口不擇言說盡傷人的話。
蜜月時的畫靜靜躺在桌上，昔日玫瑰花海中求婚的場景近在眼前，可他們之間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方璟，你有沒有愛過我？”
方璟用視線描摹著男人熟悉的臉，沒愛過嗎，全都是利用嗎，可是和周承平在一起時他發自內心的開心過，他也是第一次結婚，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産生如此深的羈絆，第一次在神父面前宣誓，無名指的婚戒戴上了再也沒有摘下來。
但他是個騙子，他們的婚姻始於他精心謀劃的一個騙局，他根本配不上週承平。
空氣沉默的一分鐘裡，周承平向神明祈禱一個回答，只要方璟說愛他，他可以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他們重新開始。
可他的神明沒有眷顧他。
“對不起，我們離婚吧。”
方璟感覺自己的心麻木了，鼓膜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一陣陣耳鳴，甚至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麼。
周承平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確認，“你說什麼？”
“我們離婚......唔......”
男人發狠地吻著他，唇齒交纏，撕咬間兩人的口中充滿了血腥味，不知是誰的血。
“承平......”
“承平，我喘不過氣...了......”
方璟拍打著男人的手臂，半晌才被放開，急促地喘息著。
“我不同意。”
為什麼？方璟不解，周承平已經看穿他的真面目了，為什麼不願意和他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