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新聞都播什麼？”
“新聞播出之前要保密。”方璟語氣柔軟地拒絕。
“和我也不能說嗎？”
“不能。臺裡三令五申，尤其對於家屬和關系親近的人，要守住原則。”
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軟軟地又無奈，要命，他又覺得方璟很可愛了。
家屬和親近的人？那他算哪一種？
周承平濃密的睫毛扇了扇，他現在是在和一個明確表示喜歡自己的人在聊天，所以怎樣理解都不過分。
方璟覺得畢竟是自己在追求對方，那哄對方高興是應該的，誰喜歡的更多，誰就更主動，換成他和周承平，就是誰有所圖，誰更主動。
“但是可以給你講一件昨天的新聞。一位家長心急地抱著孩子跑去醫院，說孩子得了一種怪病，從半個月前開始，孩子的腿上就會出現藍色的青斑，兩只腿都變成了藍色。結果你猜醫生診斷後說什麼？”
“說什麼？”
“說孩子新買的牛仔褲掉色。”
電話裡講完傳來兩聲吟吟的笑聲，周承平也跟著彎起了唇角。
“是不是很無聊啊？你每天那麼忙，我還給你講這些無聊的東西。”
方璟沒聽見對方的笑聲，以為對方不感興趣，可是晚間新聞大多正經而枯燥，難得有幾件有趣一些的日常新聞能過稿。
“不無聊，我喜歡聽。”
“對了，你今天吃飯了嗎？再忙也要好好吃飯。”
“嗯，午餐吃了宮保雞丁、烤羊排，甜點是紅豆沙。” 周承平回憶剛剛餐桌上的菜，彷彿是為了和對方多說幾句話，不自覺細數了一遍。
“國外做的宮保雞丁好吃嗎？”
“很難吃。”周承平笑了。“廚師加了很多黃油和白糖，甜得過分。”
“我還欠你一頓飯呢，等你回來，我做給你吃。”
“方小璟的廚藝和外國廚子可以一較高下。”
“周承平！”方璟想生氣又不敢，語氣上是生氣，但音量小小的，聽起來倒像是在撒嬌，耍小脾氣。
“嗯？”
方璟後知後覺地問，“你，你剛才叫我什麼？”
“方小璟。”
方璟手微微抖了一下，整齊羅列的新聞稿錯開了一毫米，像是一道嚴防死守的城牆開啟了一道縫，不過那距離太過細微，叫人看不真切。
周承平在叫他的乳名，所以發燒的那晚不是他在做夢，真的有人和爸爸媽媽一樣喚出了他的乳名。
他和周承平說話相處基本都是用大腦去分析，鮮少有哪一句話落在他的心裡，這個稱呼算一句。
“怎麼不說話？”
周承平聽見電話另一端沉默著，難道因為他調侃他的廚藝不好生氣了？
“我......”
“我......”
雙方同時發出一個音節，然後通話斷開了。
周承平看著手機，發現是自己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他想告訴方璟他沒有嫌棄他的廚藝，廚藝不好也沒關系，等他回國，他可以給方璟做宮保雞丁。
方璟會以為是他故意掛掉了電話嗎？
“康秘書，手機借我用一下。”
“好，”康俊解鎖後把手機遞給後座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