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賤
時斷川還只是淡淡地笑著,眼睛望向他那被包紮的手,“小心點傷口。”
“還是你小心點吧!”刑海棠不但沒聽,反而用力更狠,彷彿剛剛還在落淚的不是他。
他把整個胳膊抵在時斷川的脖頸上,欣賞著他的青筋暴起。
又單側提膝,抵在牆上,把時斷川完完全全困在他□□的牢籠之下。
“來,現在,我給你狡辯的機會。”
其實時斷川內心還是有一絲氣憤和不解的,刑海棠總愛這樣,總是去懷疑他。但他又是不斷反思著,是不是因為自己從未給過他安全感?
他淡淡地開口,“海棠,我問你,你覺得我愛你嗎?”
刑海棠冷笑一聲,“那你覺得你自己愛我嗎?”
時斷川愣住,沉默了。
愛,到底是什麼?
他說他希望刑海棠遠走高飛,離開自己去追求屬於他更好的人生,這難道不是愛嗎?這樣雙方都好。
想到這裡,時斷川腦子裡又忽地炸開回憶:
“那你實話告訴我,你這十一年過得好嗎?”
刑海棠那時說話的語氣,與嘴巴的一張一合都如此真實地閃現在腦海裡,與現在面前的他重合。
愣住神。
刑海棠彷彿也早已預料到他這種逃避的反應,但心還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一地,發出清脆的破碎聲,七零八落。
他也早就不想深究時斷川對他有沒有愛了,如果有又有多少,如果有恨那又是多少。沒必要,反正他都要被自己死死囚禁在他的身旁。
他猛地一拽時斷川,“走。”
“去哪?”
“回家,睡覺。”
刑海棠的做事風格,時斷川也早已不足為怪,只是說道:“先給你哥打個招呼吧。”
刑海棠的諷刺笑聲再也埋藏不住,他回頭就這樣盯著時斷川,“時斷川,你也別用職場那一套了,你他媽就是嫁進我們刑家的人,他就是你親哥,沒必要搞那一套兒。”
開車回去的路上,刑海棠撥了個電話給刑海桐,招呼了一聲,還順便通知他,他把病床又續了兩天,讓他哥好好在醫院休息,別浪費了這錢。
刑海桐在那頭只有無聲的謾罵,最後囑咐道一句:“……那你和斷川好好的。”
刑海棠哼了一聲,“呵,我倒是想好,可是他不想啊。”又頗有深意地望向時斷川。
“你……”刑海桐本還想教育兩聲的,電話卻倏地被海棠結束通話。
刑海棠把手機暴力地扔到坐在副駕的時斷川身上。
“你他媽又怪我。”時斷川捏緊刑海棠的手機,軟著聲音罵道。
“喲,說髒話了啊,時總,這可不得了了,我再不管管你,你就要去做鴨子,讓自己爽也讓別人爽了吧。”刑海棠這跳脫的聲音就差吹個口哨了。
時斷川也是真的忍受不住了,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刑海棠曾經說要報複他的話又再次重新刺進他的全身,“刑海棠,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兒?你這樣把我捆在你身旁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你說這些話不就是想氣我嗎?還是你就想只有你一個人能…我?睡一個曾經不要你、拋棄你、把你當成狗一樣的人!約束著我,把我掌控在你的手下,感覺很爽吧?啊?!想…我,好,老子陪你,那你他媽能不能別說這些惡心人的話?!”
“時斷川!你他媽也知道你拋棄了我啊,你也承認了你以前就把我當條狗啊?!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良心?!”刑海棠怒吼著,“他媽的那麼長時間你真的感受不到一點我對你的愛嗎?!十一年!整整十一年!你真的就不知道老子是真心愛你嗎?!”
“我感受不到!你從頭至尾到底愛我什麼?!我的虛偽?我的狼狽?還是我的下賤?!”
“對!老子愛!你他媽再怎麼詆毀你自己,你無論什麼樣子,老子都他媽愛!你又當老子又是什麼好人嗎?!不是!老子馬上就讓你感受到我他媽的是什麼樣的人!感受到老子有多麼愛你!”
車速越來越快,刑海棠已經忍不住了,他瞥見街上的一個賓館,直接下車,又把副駕駛的車門開啟。
“你又胡鬧!”時斷川努力蜷縮在車裡。
“我就胡鬧怎麼了?!你給我下來!”刑海棠也不管不顧了,直接半個身子伸進車裡,把上身懸在時斷川之上,拉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