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海棠低下頭思考,“……是另有乾坤吧。”
“你猜對啦。”
“你接著說啊,賣什麼關子。”
時斷川轉頭認真望向他,“我怕你剛恢複,聽這種的事情受不住啊。”
“切,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心理……”刑海棠愣了一下又馬上把話頭換了一個方向,“像你一樣是大總裁沒有好奇心呀。”
時斷川自然知道他本來是要說什麼的,內心像是被突然撕扯了一下,雖然痛但稍縱即逝。幸好心髒是被埋在血肉深處,不然就能看到它的鮮血淋漓了。
他面上沒有什麼改變,繼續開口說道:“底下埋的都是白骨。”
刑海棠驚了一下。
時斷川努力讓臉色平緩,望向他,“還要繼續聽嗎?”
“嗯。”刑海棠握緊他的手。
“易決也是白手起家,黑白兩道通吃,惹的人自然也不少,幹這種事情熟能生巧,本來這件事本就可以那麼掩人耳目過去的,可好巧不巧那白骨堆裡有一個政府廳長的私生子。這下好了,兩個都見不得的事情碰到了一塊兒,那廳長為了穩住小三,只能壓壓易氏集團意思意思,花了點手段,對外宣稱施工質量問題把酒店弄成了爛尾樓,讓他的私生子安息。易決呢,為了以後的路能好走些,也自然要在政府裡有點人脈,反正埋屍的目的達到了,他又不缺錢,也就沒再追究。”
刑海棠不由地渾身發冷,昨晚自己吃了春.藥被易決挑釁的地底,埋的竟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倏地感覺易決的手掌又再次觸控上了他的肌膚。
時斷川看他臉色不太好,把他的手反握得更緊,又抬手拍拍他的背脊,“好奇心那麼強幹什麼呀,受教訓了吧。”
刑海棠這才回了神,“我哪有,繼續說。”
“還有啥啊,沒了,”又望了望窗外的一片陽光明媚,“睡覺吧,好好休息。”
刑海棠搖了搖頭,發絲搖擺著和狗耳朵一般一彈一彈的,“睡不著。”
“睡不著,那出去一起散散步?”
“好啊,那一邊散步,一邊繼續和我說。”
“行。”
兩人走在陽光下,光照著噴泉一閃一閃,像是一顆又一顆的碎鑽鑲在了上面。
春風拂面,輕柔地環住兩人,又弄得樹葉窸窸窣窣地響,很好聽,聲音伴隨著風兒熱烈吹過耳畔,一陣又一陣,很快地撲來又很快地離去。
刑海棠一直牽著時斷川的手,“繼續說呀。”
時斷川轉頭挑著眉探究起了他,腦海裡不由冒出易決發給他的那段影片,“你就那麼關心他?”
“嗯?!”刑海棠一激動,跺了兩下腳,“你在吃醋?”
時斷川有點無奈的語氣,“可能吧——畢竟……”
“畢竟什麼?”
“……畢竟他碰了你。”
刑海棠眨巴了兩下眼睛,“真吃醋啦?那我不問了,我不關心他,我只是想多多聽你說話,多多待在我身邊,多多瞭解你看到的世界。”
“……”時斷川這時是真的感覺情關難過,比任何的職場局都難,無論是過去他作為一個員工,還是如今作為一個領導者,他都能肯定,他只要與人對上兩句,甚至是看了一眼,就能馬上明白這人內心的想法,是謊言還是真情實感。
可是他現在看不出來了,刑海棠的嘴角抹蜜,究竟是隨口一說,還是真心的,他看不出來,也不敢看。
因為是假的,痛的是他,是真的,痛的也還是他。
“那我繼續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