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斷川——!”聲音逐漸逼近。
是姜繭,刑海棠趕緊出門迎接她。
姜繭像是剛從事務中抽出身,急忙趕來的,發絲胡亂地撲在她被粉底液打得白皙的臉龐上。
她微張開紅唇,勾出進了嘴角的發絲,刑海棠紳士地幫她提住公文包。
帶著她又是消毒、口罩、帽子、鞋套、隔離衣一個不少,才進了門。
“斷川!你怎麼回事啊?!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這身子跟了你真是受了八百年的罪!看看你那嘴巴,你那臉色,我都應該把化妝包帶來給你塗塗口紅和腮紅的!”
時斷川苦笑著,“你怎麼知道啦?”
“我怎麼知道?我要是一直不知道你也不打算告訴我唄!我雖然離了七醫,但七醫的事情我能不關心?更何況還是你出了事!都在這重症監護室了還不和我說呢?”
時斷川瞟了一眼刑海棠,懷疑的目光。
姜繭還在不停地輸出:“大學的時候你就這樣!讓你惜命!惜命!怎麼就記不住!不吃飯不睡覺真把自己當成神仙了?!那麼危險的事你就那麼樂意往前沖?你當你是貓有九條命啊?我就不應該把沈古吟介紹給你認識的,讓人家白瞎忙活,就你這樣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到多大歲數!”
時斷川笑了笑,“那你也可要照顧好自己,活得比我久,才能知道哦。”
“我難不成還活不過你?沈古吟他要是知道了得心疼死。”
沈古吟這個名字,又讓一旁刑海棠的心裡一陣酸溜溜湧了上來。
“你不告訴他,他又哪裡會知道啊。”時斷川尾音上挑著,懶散散說道。
姜繭翻了個白眼,又把攻擊力轉移到正在一旁吃醋的刑海棠身上 ,“還有你!你的問題怎麼到頭來還讓他受了罪?你能不能照顧好時斷川?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好!”
“……我錯了。”刑海棠慫著,耷拉著腦袋。
姜繭又瞟了一眼許洱,問道:“你也是男同?”
許洱被這個女人弄得一愣,張著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姜繭又翻了一個白眼,就轉身要走,“我還有事要忙,跟你們這群同性戀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還有這頭套和口罩戴著我是真難受,還脫我的妝。反正和你們嘮嘮中國話,也是讓我爽快了,最後海棠要照顧好斷川啊。”
“保證。”
時斷川又說道:“別和沈古吟說啊。”
姜繭一回眸,“那你還不如照顧好自己,以後別再出事。”
“等我出院咱們再好好聚聚。”
“得了吧,我的時總,趕緊休息好,回國處理工作去吧。”姜繭揮手,離開。
她走後,時斷川就笑著又嚴厲地問刑海棠,“你告的密?”
刑海棠嗯嗯啊啊沒說明白,就轉移話題逃避:“探視時間要到了,”又猛地拉起許洱,“走吧,別在這裡打擾斷川休息了。”
時斷川望著這兩人的背影,笑著搖頭。
<101nove.u裡轉了出來,他才發覺自己並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
<101nove.u裡的病人都大機率會引起什麼心理疾病,而像他這種本來就有的,估計會更加加重。
但事實上,他非但沒有感受到心情低落,反而心裡挺開心的,又也許是自己的心理問題已經達到頂峰的原因。
除了身體上的疼痛,其餘的一切都挺好。
沒有煩人的工作關系,沒有成堆的檔案處理,什麼劉航、劉更權、易定、時定龍……現在想起來好像跟他們都不在一個世界了。
從來沒有那麼清閑過。
當然還有刑海棠啦,傷痛和苦難反而讓他們倆的關系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
時斷川莫名其妙有一種結了婚的感覺,老伴是刑海棠。
刑海棠真是把他當成國寶養了,不對,這樣說都達不到那種誇張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