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斷川立馬走過去,把他那隻要作惡的手踩在了地下。
又彎腰撿起那把刀,在手裡轉了兩轉,“想要這個呀?”
刑海棠眼裡充斥著不可思議,但更多的還是憤怒,“斷川,給我。”
“不行,你答應我做事不做過頭的。”
那黑人在那邊一聽見這句話,瞬間就明白了孫四非的做法。
因為這幾個中國人根本不會輕易傷害他們。中國可真不愧是世界上安全的國家,人也都很安全啊。
下一秒,黑人一個反抗,肘擊了剛剛按壓他的白人,再飛奔到時斷川身後,搶下他手裡的刀,往他肚子裡狠狠一捅。
又看準時機把刑海棠踩在腳下的孫四非給救了出來。
刑海棠在一旁完全傻了眼,滿眼都是時斷川,腳下的勁兒也鬆了完,任由時斷川肚子上的那把紅刃刺傷了他的眼。
“斷川,斷川——”他匆忙過去扶住時斷川,手不停地顫抖,血色不斷擴散在衣服的白色面料上。
太刺眼。
“斷川……斷川…你……你等著,我現在就打電話……”
刑海棠顫抖著拿出手機打急救電話,血液隨著他的動作被死死按在了幹淨的手機螢幕上。
時斷川的血液和他的指紋交融在一起,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上面融化,開出海棠花。
他一手又按著時斷川的傷口,按太輕,怕止不住血,按太重,又怕他疼痛。
刑海棠慢慢扶著他平躺在地板上,本就滿眼猩紅的深淵,又被淚水鍍上了一層反光。
他按壓著時斷川,又朝著那個黑人看去,“殺了他,殺了他!”他不斷怒吼著。
英國人舉著槍對準著那兩人,黑人死死把孫四非護在他身後。
“我說殺了他!聽不見嗎?!”
時斷川蒼白著臉,卻用力抬起手在刑海棠的臉上摩挲了一下,擦去他那止不住的淚,“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哭啊,也不要忘記答應我的話。”
那個許洱讓帶過來的英國人也是一個硬茬,嘭嘭兩聲槍響,射在了黑人的兩只腿上,直接讓他跪在了孫四非身前。
刑海棠不再注意他們,只是立馬打出了電話。
電話鈴一聲又一聲重重敲擊在他的心窩,讓他彷彿身處在一個梵鐘之下,密不透光,鐘聲在自己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中蕩漾不停,穿來又刺去。
英國的救護車還是太慢。
一路上,刑海棠的雙手都在膝上不斷地顫抖,時斷川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他抬手細細摩挲著他的臉頰,又在不斷地催促司機,快一點,再快一點吧……求求了……
這一切,都怪自己。
時斷川進了搶救室,刑海棠雙目無神地癱軟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才發覺原來外面下起了雨。
天空灰濛濛的,窗外伯樂樹的葉子與枝幹全都變了一個顏色,更深沉、更壓抑。
雨水毫不客氣地滲進虯勁的枝幹中,把枝幹染成如墨一般得黑。
一分一秒,多麼難熬。
不知道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才憐憫地為他打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