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
雪兒稀稀落落下個不停,刑海棠感覺自己的心隨著雪花也漸漸落下平靜。
雖然自己內心早有想象,但還是沒能想到他哥住在這樣的環境下。
刑海桐開車在巷子邊停下,兩人下車就在黑夜中冒著紛紛的雪步行。
這裡簡直沒有一點兒北京都市的風味兒,感覺像是跨越了兩個時空,不過真甚是貼合刑海桐的味兒。
刑海桐領著他快步行走在巷子裡,彎彎繞繞進入一個小衚衕,他掏出警服裡的鑰匙,開啟一扇木門,刑海棠隔著門抬頭就瞟見屋內生長得翠綠的竹子。
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不大的院子,綠色的植物和白色的雪花交融在一起,難舍難分,風兒輕輕吹動雪,冰涼撫上他的臉龐。
“快進來啊,愣著幹嘛。”刑海桐出聲喚著刑海棠。
“來了。”刑海棠這才從思路中回了神,跟著哥哥走進左手旁的客廳。
實木的桌子上落在白淨的屋子中間,上面擺著一盤中式糕點,刑海棠隨手拿起拆開品嘗著,坐在面朝門的沙發上,看著院子裡綠蔥蔥的植物,有盆景也有蔬菜,又因為長久落下的雪,被覆蓋而看起來塊塊斑駁,“哥,你還挺閑趣的啊。”
刑海桐在一旁脫著衣服,笑道:“哪裡像你,天天忙得不要命,年輕人得惜命。”
“說得跟你比我大多少一樣。”
“是啊,我和你也沒差多少,可是你吃的苦可比我多,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真不容易。”
“怎麼?心疼了?”刑海棠撐著臉傻笑。
“是你太傻,就願意擱國外吃苦了,吃苦到現在又回了國,不說了,反正回來就好好過吧——”刑海桐感嘆著,“你以後就先睡這樓上吧,待會給你抱兩床被,我先去洗澡了。”
“好。”刑海棠百無聊賴,細細品嘗著點心,賞著這小天地的風景,然後想到什麼,深深嘆了一口氣,開啟微信時斷川的資料。
愣住神。
時斷川的頭像。
時斷川的頭像是一株海棠。
海棠?!
刑海棠有一種虛晃的感覺,先是別開眼鏡狠狠揉搓了兩下自己的眼睛,頁面退了又進,還是、沒變,他沒做夢?
粉嫩的海棠花,翠綠的葉子,撲在右上角,左下角被一隻手輕輕托起,背景是湛藍的天空。
刑海棠認得時斷川的手,左手大拇指右側有顆黑痣。
他胸膛起伏,心髒狂跳,又立馬反駁自己。
這他媽又能代表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可真會自作多情……要是時斷川真在乎他,能把他當狗一樣拋下那麼多年嗎?
想到這裡不禁有一些憤恨,他用力敲擊著螢幕,給時斷川發去訊息:老子什麼時候去上班?
在所謂的老闆面前稱呼自己為老子,可真是太爽了,更何況物件還是時斷川,瞬間就感覺自己在美國和英國摸爬滾打到今天的日子都值了。
這時時斷川剛在家洗完澡,在明亮的頂光下,在會完完全全展現真實的鏡子前,看著自己白皙的胸膛上全是密密麻麻紅得刺眼的咬痕,那種疲憊感又撲面而來,這些痕跡再次提醒著他:你招惹上了一個瘋狗,還是隻逮著你發瘋的那種。
回到床上正打算處理處理公事就好好睡一覺,畢竟自己禁慾了那麼久突然被瘋狗強制搞了幾個小時,身體實在是撐不住,結果一開啟手機,就是刑海棠這自大的發言。
時斷川捏了捏自己緊鎖的眉頭,才敲起鍵盤:“刑設計師什麼時候光臨都可以。”
這邊的刑海棠看著這訊息笑出了聲,“那我現在去找你可以嗎”
時斷川看著對面那漆黑的頭像,感覺真是太煩人,只能裝傻,“公司已經關門了。”
可是刑海棠厚臉皮啊,繼續追擊,“我說我去你家找你”“你住在哪?”
“我住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