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肚子,臉上血色霎時褪得一幹二淨,眼睛一翻,整個人意識全無地栽倒在地上。
“許港!許港?!我靠,你怎麼了?”顧昀秋被嚇到了,慌亂去掐許港人中,許港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顧昀秋趕忙呼叫救護車,等待救援的間隙裡,顧昀秋七手八腳地給許港套上衣服。
如果今晚不是他偶然回家,要是許港一個人暈倒在家裡,無人發現……
光是想想這個後果,都讓人遍體生寒。
救護車來得很快,一行人把昏迷的許港抬上救護車,顧昀秋坐在車窗前,默然看著窗外飛掠而過的街景,又踏上熟悉的路,回到熟悉的醫院,生病的人又換了一位,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今年還真是多事。
在急診室外等待,顧昀秋掏出手機無聊地劃著,心裡鬱悶得厲害,偏偏朋友都遠在天邊。
正想著找人打個電話,周逸錦就給他打了個影片進來。
“昀秋,好久不見呀。”周逸錦窩在火爐旁,背景是落雪的冬夜。他抓起懷裡小貓的爪子對著鏡頭打招呼,“最近還好嗎?”
“你這是跑哪兒旅遊了?看著不像北半球啊。”
“眼睛夠厲害的,我跑澳洲去了,這兒最近在過節,可熱鬧了,你要不要過來一起慶祝?”
顧昀秋打了個哈欠,拒絕了他的好意,“得了吧,你這個甩手掌櫃,獨自跑國外逍遙快活,我代表公司一幹人等嚴重鄙視你。”
周逸錦爽朗地笑聲混著噼裡啪啦的木材爆破聲傳來,“多虧有你這個掌櫃把控全域性,喵喵快來和我一起說謝謝顧老闆。”
“喵喵你好呀,讓周總替我向你問好,記得找他多要幾個貓罐頭,回頭記我賬上。”
“你還真是慷慨。”周逸錦懶洋洋地烤著火,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和那位現在什麼情況?好久沒聽你提起,應該是沒再騷擾你了。”
提到這個就讓人心煩,顧昀秋走到位置上坐下,鏡頭搖晃片刻,對準了急診室緊閉的大門,顧昀秋無奈地說:“你猜猜我在哪兒,在幹什麼呢。”
“急診室?怎麼了只是,誰又出事了?”周逸錦擰起眉,“不是魏言適吧?”
“不是他。”
顧昀秋掉準鏡頭,重新對準了自己,他憂心忡忡的臉充滿螢幕,“我今天晚上回我們之前那個家裡取檔案,結果遇到了許港,他還突發暈倒了,現在送進去檢查了,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這樣啊…”周逸錦唏噓地嘆氣,“他還這麼年輕,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別太擔心。”
“嗯。”顧昀秋應了一聲,愁眉依舊不展,“他這段時間都沒來招我,我們有段時間沒見了。”
“這不是正合你意,這種年輕人小打小鬧的感情已經不再適合我們,我二十多歲的時候也以為自己會為一個人轟轟烈烈愛一輩子,結果你也看到了。年輕人的承諾都是不作數的,聽過就得了。”
顧昀秋若有所思地看著周逸錦,取笑他:“今晚得出這麼深刻的結論,看來是在感情上栽跟頭了。我說你怎麼好端端的老家不待,躲澳洲去了。說說吧,和池然發展到哪一步了?你哪兒玩不過這個小夥子了?”
周逸錦臉色一變,別扭地把攝像頭對準長毛小貓,給貓咪配音:“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你別瞎起鬨啊,況且他不是我喜歡的型別,像這種在娛樂圈裡混的,私底下都玩得亂七八糟,生活作風更是不幹淨,反正我受不了。”
混娛樂圈的……顧昀秋來不及遏制脫韁的想法,腦子裡就自動浮現了謝喬的臉。
當初謝喬故意不作任何偽裝地出入許港家,就為了讓媒體曝光和許港的戀情,利用完許港的名氣,再火速澄清和他的關系,顯得許港始亂終棄。
娛樂圈裡混出頭的,確實沒有吃素的。
許港也是活該,要不是他為了追尋刺激,又何必把自己搞得聲名狼藉,想到圍繞在許港身邊的鶯鶯燕燕,他和那麼多人發生過關系,真叫人惡心。
“及時止損也好,你什麼時候回國?到時候給你辦個盛大的洗塵宴,洗洗身上的晦氣。”
“時間還不確定,我打算至少等到京城秋涼了再回來。”
“趕緊回來接替我,我想冬天去澳洲沖沖浪,避避寒。”
周逸錦笑笑,話鋒一轉:“昀秋,你當初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這次你會怎麼對待許港,想知道他會不會也得到我的同等待遇。”
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這只是我的一個感情原則罷了,也沒什麼吧。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從初中早戀起就堅定不移相信這一點,並維持到現在,這麼多前任裡,無一例外沒有複合過。”
顧昀秋懶得去解釋,就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審美一樣,這種純屬個人主觀的標準,最終解釋權歸他所有。
“哎,真可惜沒能打破你的原則,這輩子看來我是沒可能了,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不敗記錄,直到遇到命定之人。”
“祝你也早日尋到自己的幸福,擇一人白頭,長長久久。”
顧昀秋和周逸錦東拉西扯一個多小時,恢複摯友身份後,說起話來能更好溝通,不用擔心周逸錦下一句就冒出情話,這樣的相處模式讓人很舒服。
有些人只適合留在回憶裡溫存,保持恰當距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