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錦啊,好久沒聯絡,現在終於想起我來了。”顧昀秋對著電腦螢幕上的資料細節,和周逸錦熟稔地寒暄。
“前段時間太忙,約你也約不出來,幹脆忙完這陣子再來找你。”
顧昀秋調侃地笑道:“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忙著忙著就把我給忙忘了。”
“比不上顧總你啊,之後就要成為顧董了。”周逸錦順著他的話開了兩句玩笑,正色道:“昀秋啊,和我們公司的策劃你先別做了,我們董事會覺得這個專案前期投入太大,回報週期長,價效比不高,就打算先擱置了。”
“這麼突然啊,都沒一點風聲走漏,直接就撂挑子了,你們公司可真行。”顧昀秋連抱怨都沒有,幹脆利落地關閉了檔案,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盤算著今天的計劃少去一項,上午的時間就空出來了。
周逸錦不好意思地連連道歉:“真不好意思啊,浪費你那麼多精力,不過我們董事會說不計較前期投入了,到時候賠償金會打到你公司公帳裡。”
顧昀秋驚奇地挑挑眉,“你們公司做慈善呢,上趕著來打錢?這不會是新型詐騙吧?”
周逸錦笑出聲,寬慰道:“這錢你就放心收下吧,我已經打聽過了,這筆錢絕對合規合理合法,不存在洗錢嫌疑。本來就是我們放鴿子先的,理應給你團隊精神損失費啊。”
“你們老總知道你這麼胳膊肘往外拐準得氣死。”顧昀秋悠悠說道,心裡卻平白無故感到不安,他的第六感一向很準,早在許港出門前,就有不好的預感,今天有事會發生。
“我也只是拿錢做事罷了。等還有好專案再內定你們公司啊,我可懷念和顧總當同事的日子,不說別的,光是每天下午不重樣的下午茶,就夠我死心塌地的了。”
“周總難道還差一頓下午茶?”
顧昀秋用指節敲著桌面,腦子裡全是許港出門前說的“提拉米蘇”,他頓了頓,打算結束閑話,“我可記著周總的約定呢,等著下次再和你出來喝茶,不打擾你工作了,有空聊。”
“再見。”
結束通話電話,心裡不知緣何還是悶悶的,顧昀秋按了按心口,擔憂和興奮的情緒共存,他按捺不下心裡莫名其妙的期待。
都這個年紀了,還會因為晚上的邀約而從早上開始興奮。
早上還在指責對方不負責任不做許諾,這算不算許港的承諾呢?
顧昀秋笑了笑,倒也算是一種求仁得仁了。
沒把周逸錦公司取消合作的事放心上,顧昀秋把下午的計劃順勢移到上午,提早完成任務,提前和許港約會。
簡單調整完計劃表,秘書在此時把電話打了進來。
“什麼事?”
“顧總,趙副總和陳副總在上午同時提出離職,離職報告我發給您了,他們走得很急,說沒辦法走人事流程,直接跨級向您提交申請了。”
“走這麼急?下個星期就開始運營了,他們現在離職是什麼意思?我不可能批準,告訴他們給我在今天之內把完整的離職情況說明清楚,並且去調查一下這兩個人私底下在和誰接觸,看看是否存在商業間諜可能。”顧昀秋吩咐完任務,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他的行事風格很少會露出雷厲風行的一面,謙遜、禮讓是他的做人標準,即使是下屬面前也不例外,或許正是他在外人面前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才會被人屢次挑戰底線。
顧昀秋丟開手機,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明顯,他走出陽臺外面,深呼吸好幾下新鮮口氣,才慢慢回過神。
快要股窒息的錯覺,如陰雲籠罩,揮之不去。
顧昀秋靠著欄杆命令自己冷靜,也許副總的離職只是巧合,是他太小題大做了。人各有志,說不定他們找到了更好歸宿,他總不能當個自私的前領導,死活不放人自由。
說不出心裡的滋味,顧昀秋洗了把臉,又重新回到書房。
手機被倒扣在桌上,顧昀秋拿起來一看,螢幕上多了十幾桶未接來電,都來自公司的各個職位。
“靠。”顧昀秋咒罵一聲,任命地找到秘書電話回撥過去。
“顧總,紅木資本的負責人遞交了股份轉讓協議,要求我們盡快算清他們資本集團所佔的股權,他們計劃在我司正式運營前退場。”
“叫律師先不要清算財産,你集結好對接紅木的負責團隊,我現在來公司開會。”顧昀秋沒有任何遲疑地佈置完任務,格外冷靜地把自己收拾好,拿上車鑰匙準備離開。
門把手卻怎麼搬都搬不動,門被人反鎖住了,顧昀秋的指紋解不開鎖,密碼也被許港換掉。意識到這一點,顧昀秋強忍怒火給許港打去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好幾輪才被接通,許港似乎在開會,一陣嘈雜聲過後,環境逐漸恢複安靜,許港壓低聲音說:“喂,怎麼了?我現在沒空,有事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