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秋覺得好笑,有的人人生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想到人生唯一的挫折竟然是愛而不得,這樣想想看,老天爺大概也是公平的,平等地給每個地球人添堵。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包廂裡已經坐了三個人。
顧昀秋倒是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轉頭看向盛宛琛,不解地問:“你把魏言適叫過來幹嘛?”
“別這麼緊張,我不會把他帶壞的,不是你說要善於利用社交擴充套件人脈的?這次我特意叫了我之前經濟學的學長,他現在已經是成功投資人,我不得引薦小魏同學給他好好認識一下。”
顧昀秋覺得這話說得在理,沒再說什麼,在魏言適期盼的眼神裡,坐到了他的身旁。
“來多久了?”顧昀秋脫下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和魏言適打招呼。
“剛到沒多久。”魏言適笑意盈盈,熱情地幫著顧昀秋佈置碗筷。
“來來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顧昀秋,我未來的老闆,也是我認識多年的鐵兄弟。”盛宛琛坐在中間的位置上,分別介紹在場的所有人。
“現在我要介紹一位很厲害的藝術家,鐘老師——鐘筠霖。昀秋,你可以和鐘老師聊聊美術,他現在一畫難求,前段時間還在城東美術館開了個人藝術展會。”
顧昀秋饒有興趣地看過去,鐘筠霖衣著樸素,低飽和度的服飾讓他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披下來的長發沒被人為修理過,有些許淩亂,自然垂在肩頭,為他增添一抹隨性。
對上顧昀秋的視線,鐘筠霖笑著擺擺手,語調謙和:“沒有沒有,都是些小打小鬧、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別聽宛琛亂講。”
顧昀秋饒有興致地問:“我能看看你的作品嗎?”
沒等鐘筠霖回答,盛宛琛就主動和他交換了位置,“當然沒問題啦,我和你換個位置,你們兩個藝術家好好探討一下。”
鐘筠霖坐到顧昀秋身旁,拿出手機,翻出以前的作品給顧昀秋看。
“你的畫風好…小眾。”
和看起來不善言辭的外表相悖,鐘筠霖的作品裡充滿了血腥和大尺度的元素,暴力美學劇沖擊著顧昀秋的視覺神經。
“還行吧,我還有些更瘋狂的。我之前有副長五米高達三米的作品,現在被收藏進x國的一位獨立前衛收藏家家裡。”
“你應該留過學吧?畫的油畫很有中世紀義大利的感覺。”
“我很喜歡這種風格,國內的教條太多,條條框框束縛住我的作品,後來大二那年我就出國深造了。”鐘筠霖端起茶慢慢喝了口,樸實外表下隱藏著離經叛道的心。
看著他們兩個在頭挨頭竊竊私語,被忽略的魏言適一把攬住顧昀秋,撒嬌般說:“秋哥你上次來我們學校採風,畫架還落我那兒了,要我下次給你送過來不?”
顧昀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轉念想到這可能是在他失憶時發生的事,對魏言適歉意地笑笑:“下次我來找你的時候,麻煩你把畫具帶出來吧。”
“小問題。”魏言適一臉得意。
“你們學校在哪呢,下次我也來採風。”鐘筠霖看著顧昀秋,滿眼期待:“到時候能不能找你當導遊?”
“我可以帶路,但是就不畫了,我前段時間剛封筆。”顧昀秋報以溫柔一笑,他很樂意多交一個玩藝術的朋友,在某種意義上那樣也能延續自己隱藏在心底的夢想。
菜陸陸續續上齊,席間魏言適不斷給顧昀秋夾菜,熱烈地似乎有些越距。
顧昀秋微微皺起眉,他能感受到魏言適對自己隱隱作祟的佔有慾,他似乎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和自己很熟稔。
這種感覺好久不見了,許港也曾這樣熱情周到地照顧自己,為了討他歡心,怕他被別人搶走,不遺餘力地去討好。
顧昀秋攔下魏言適往他碗裡夾菜的動作,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藉著這副身軀在和誰說話,他溫聲道:“不要再夾了,我吃不了那麼多。”
我也不是承受得住那些意味不明的討好的,就怕後果太慘烈了,再也償還不清。
“你別管顧昀秋了,他自己會夾菜,坐著和大爺似的。”
盛宛琛笑著打趣,桌上其他人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