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昀秋回望許港,那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好了,看看許港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見顧昀秋一筆一劃鄭重簽完字,許港取出身旁的另一份協議,遞到顧昀秋面前,“這份附加協議也要一起簽掉。”
顧昀秋目光一沉,落在了“股權轉移書”上。
壓下心裡的疑問,沒有多問什麼,顧昀秋耍了個心眼,故意把名字簽錯再交給許港。
許港收起合同,如釋重負。
有了這份協議,離不離婚其實無所謂了。
這場博弈落下帷幕,他和顧昀秋剩下的日子看得到頭了。
只要等顧昀秋記憶一恢複,他就可以搬出這裡,和顧昀秋的再次見面,也許會是離婚官司的法庭上。
許港把檔案收好,沒注意到顧昀秋探究的目光。
顧昀秋的離職批下來了,圈子裡很多人或關心或看好戲的來詢問是什麼情況,全被助理用養病的藉口回絕。
顧昀秋樂得自在,記憶還沒要恢複的徵兆,他平時處理工作的電腦打不開,創立公司的計劃擱淺,幸好股東會在年前就組建完畢,公司漸有雛形。
周逸錦聽說許港最近在閉門專心畫畫,約了好幾次都約不上人,好不容易和顧昀秋見到面,春風滿面地朝他笑:“最近怎麼都不出來玩?是不是許港不讓你和我見面?”
顧昀秋愕然,“他為什麼不讓我們見面?”看向周逸錦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
許港總是和他提起往事,卻從來沒有說過周逸錦這個人,他對於往事一無所知。
“還真是小心眼。”周逸錦輕哼一聲,沒有就著這個話題,“你最近忙著畫了很多畫?”
“是啊,反正也沒事幹。”
顧昀秋喝了口湯,轉頭看向窗外新綻放的玉蘭,腦裡構思著要怎麼描繪出花朵最美的模樣。
周逸錦拿出手機翻找著什麼,劃拉了半天,才獻寶似地地把螢幕遞到顧昀秋面前:“還記得這幅畫嗎?你大二那年畫的,掛論壇上被美院教授看到了,還被拿去展覽上展覽了。”
顧昀秋接過手機,仔細看著那幅畫,眼睛被一瞬間點亮,得意地笑著:“我以前畫這麼好呢。”
“後來我們畢業了,就再也沒看你執起畫筆,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沒想到失憶之後還能看你畫畫。”
周逸錦感慨極了,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激動地說:“要不我們再辦個展覽吧!辦個屬於你一個人的畫展,把你這麼多年畫的畫拿出來秀秀!”
不同於周逸錦的自信,顧昀秋倒是很不好意思:“算了,我這就是小打小鬧,而且我這麼多年沒畫畫了,技術早就不知道退步了多少,展出來真成笑話了。”
“胡說,你畫的很好。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安排。”周逸錦篤定地看著顧昀秋,倒像是要即將開畫展的藝術家。
顧昀秋表面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內心隱隱期待,連帶著好幾天都跑出去四處採風畫畫。
“今天要跑哪兒去玩啊?”許港剛起床就看見顧昀秋在收拾行李,他伸伸懶腰漫不經心地問。
“郊區的櫻花開了,今天是工作日,遊客人少,正好適合我去採景。”顧昀秋背好家夥什,抱著許港親了親,“我走了,晚上給你煮好吃的。”
“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許港把臉埋進顧昀秋掌心,不知為何心裡升騰起不安。
“知道了。”揉揉許港的臉,顧昀秋頭也不回地出發了。
花了一個多小時到達景區,果然沒什麼遊客。
粉白的櫻花開了滿樹,風一吹就晃得一地都是。
空氣彌漫開淡淡花香,顧昀秋將園區逛了個遍,終於找好無人打擾的角落,支起了畫架。
還沒有作畫,櫻花已經爭先恐後落在畫紙上,顧昀秋輕輕撚起一朵,找出本書夾著。
好可惜許港沒能看到這麼美的風景,這朵櫻花就當是帶給他的紀念品吧。
不知不覺沉浸於作畫太久,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好久才被聽到。
顧昀秋把畫筆丟到水桶,站起身接通電話。
“顧總,之前您來委託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現在私密地傳送進您的手機裡。”
顧昀秋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手機主頁已經憑空出現了一份檔案,他略一思索,鬼使神差地開啟了。
那是一份很簡短的調查報告,閱後即焚,而被調查的物件,是許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