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秋沒忍住笑出聲,臉色因為興奮而漲的通紅,他全想起來了,那天在船上,一大夥人分著許港海釣一下午的成果,經驗豐富的船手簡單地把食物處理,他一個勁在吃許港剝好的蟹肉,自然不會記得什麼蝦滑。
“那你能怪誰,全公司都知道許總藉著出差的名義跑去旅遊了。”
許港收斂了笑意,又給顧昀秋碗裡添了不少燙熟的牛肉,從回憶裡抽離,他的聲音冷了幾分,看著顧昀秋問道:“要喝兩杯嗎?”
“喝什麼?”顧昀秋被辣的直皺眉,“我想喝可樂,這個鍋底好奇怪,越吃越辣。”
許港起身去冰箱拿出幾瓶冰啤酒,丟給顧昀秋,笑道:“今天喝這個,很久沒喝啤酒了,吃火鍋還是得配啤酒。”
顧昀秋利落拉開拉環,給許港倒了滿滿一杯,自己直接拿著啤酒瓶灌了一大口,冰爽的啤酒入喉立馬紓解火鍋的油膩,暢快極了。
“你明天什麼安排?”許港吃撐了,索性靠在椅背上,和顧昀秋閑聊起來。
“去療養院看看我媽,再去走走親戚拜拜年,明天大概晚上不回來吃飯。”
許港瞭然的點點頭,調小了電熱爐的火力,桌上還多了些菜,如果明天不想吃火鍋的話,還可以拿來炒菜。
“我媽要初八之後才會回國,這幾天我是全國最閑的人。”許港牽起嘴角輕笑,笑容幾分諷刺。
顧昀秋知道他和親戚的關系並不好,當年他家落難,許家那邊的親戚害怕被牽連,唯恐避之不及,患難時真把人心看的透徹,許港和他們並不親近,現在連逢年過節的體面都維持不下去了。
“姜斯瑞也快出國了吧?”顧昀秋又舉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嘴唇格外紅潤,在燈光下描繪出性感的色澤。
許港有些動情,聲音都啞了幾分道:“嗯,等他展覽後續事情解決,他就又要去環遊世界找靈感,平時最難見的人就是他了。”
“他上次還和我推薦了義大利的一個景點,下次有機會要出國玩玩,好久沒出去散心,看他玩那麼野,有時候真挺羨慕他的。”
顧昀秋輕輕嘆氣,有時候也會想停下腳步,搞不懂自己打拼的意義是什麼。
“他和我們都不同,有偌大的家底做支撐,所以可以隨心所欲地活。”
許港的神情被潮濕的熱氣掩埋,他語氣嘲弄:“像我們這種人要是停下來,不知道會有多少雙手等著把我們扯下來,多少人在等著看笑話。”
明明是和姜斯瑞相同的年紀,說出的話卻這麼老成,顧昀秋沒讓自己心疼的眼神落在許港身上,他的眸光很亮,說出的話輕柔又有力量:“那就不要讓自己被拽下神壇,我不會允許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許港定定地看著顧昀秋,似乎被他話裡的自信所吸引,像是第一次認識顧昀秋,第一次勘察到他不加以掩飾的野心。
這才是這麼多年裡,他心心念唸的顧昀秋。有目標的,永不對自己妥協的顧昀秋。
按捺下心裡的異動,許港露出真心實意的笑,高高舉起杯子,和顧昀秋碰杯,他意氣風發地說:“幹杯,那就祝我們的事業在新的一年更上一層樓。”
話音剛落下,窗外突然傳來沸騰的炮竹煙花聲,夜空一下子被染成五顏六色,綺光漫天。
十二點到了,新的一年正式走來,帶著破土而出的勢力,對有些人來說,不僅僅意味著新生,更是一場重生。
顧昀秋也舉起酒瓶,笑著看向自己的愛人,“新年快樂,許港。”
就讓過往都被埋葬,現在開始重生。
拜年電話從零點之後就沒有間斷過,顧昀秋回複完已經是深夜了,他從書房出來,打算去洗個澡,洗去一整年的疲憊。
許港掐滅了指間的香煙,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全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幹練精壯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裡,結結實實給了顧昀秋一個巨大的視覺沖擊。
“你怎麼還不睡?”顧昀秋看了眼大敞的窗簾,暗自腹誹許港還真大方,不怕被人看見。
像是知道顧昀秋心裡所想,許港滿不在意地笑:“昨天不是都告訴你了,窗戶是單向的,我們兩個都不會被人偷窺,你放一百萬個心。”
想到昨晚和許港在落地窗前的荒唐事,顧昀秋有些羞惱,他沒再看許港身上殘留的曖昧痕跡,紅著臉去了浴室。
除錯好水溫把自己打濕,門被毫無徵兆地推開。
顧昀秋呆愣在原地,手心的沐浴乳還沒來得及抹開,濕濕嗒嗒的順著指縫滑落在大腿。
許港邪笑著扯開浴巾丟在地上,光腳走進浴缸裡,緊緊抱住顧昀秋,撫摸對方被熱水燙得發紅的面板,在顧昀秋錯愕的眼神裡,狠狠地咬了上去。
水聲混雜誰的嗚咽,意識早就被水沖散,再也沒辦法平湊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