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一頓,回過頭眉眼彎彎。
“新年快樂。”他迫不及待開口,鄭重地說出祝福。
顧昀秋察覺到他心意,瞪大眼眸,最後懷著複雜心緒離開。
……
“你要把楊雅筠接來過年嗎?”許港開著車,冷不丁地開口。
顧昀秋回複著微信上的新年祝福,聽清許港的話,原本還高漲的心情,頓時索然無味起來。
他收起手機,搖頭道:“不了,醫生說她現在的狀況還沒辦法出院,我明天再去療養院看她。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我媽剛剛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去義大利和他們家過年。”
許港笑的很是諷刺,“清明節都不回國掃墓的人,居然在異國他鄉過春節,也不知道是演給誰看。”
顧昀秋忍不住看向許港的表情,眼裡是不加掩飾的心疼。
這樣的眼神似乎刺痛了許港,車子剛好卡在紅燈前,他側過頭看向顧昀秋,不屑地說道:“收起你憐憫的眼神,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如果不是你爸貪汙,我們家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別在這裡假惺惺的寬慰我,我覺得惡心。”
許港又變成他熟悉的刺蝟模樣,處處恨不得和他針鋒相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好端端的你又扯過去的事情。”
顧昀秋疲憊地閉上眼,不想和許港爭論分毫。有什麼意義呢,他的存在就是贖罪而已。
許港也懶得再提起舊事,換了個話題:“聽說你年後要建立自己的公司了?”
“對,已經在提交組建材料了。”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他也要往前走了,好的壞的,統統都要留在舊年裡。
“你倒是速度很快,保密工作也做得到位,我還要從外人那裡得到訊息。”
“這種小事就不打擾許總了。”顧昀秋笑了,半張臉融化在暖陽裡,灑下的陰影都是白色的。
“那倒也是,京城每天不知道要創辦多少大大小小的公司,我也不可能每家都知道的清楚。”
顧昀秋岔開了話題,“年後等我的律師複職,我就去催他先把股份轉讓的事情提上日常。之前我們聊過這件事,他建議我可以用高出市場價百分之六的價格去拋售港韞集團的股份,畢竟你們的股份可是有市無價。”
許港危險地眯起眼,語氣不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威脅我嗎?想讓我出高價回收股份,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貪婪,我還真是高看你的人品了。”
“你聽不懂重點嗎?我已經在催促律師去處理股份轉讓的事情,我根本不稀罕能賣多少錢,要不是股東會一直卡著我走程式,如果走機構能加快轉讓速度,我寧願現在就全部拋售。”
“顧總還真是雷厲風行。現在又轉性了?迫不及待要和我離婚了是不是,當初捨不得的是你,現在催促走流程的也是你,到底哪個才是顧總的真正想法?”許港笑容玩味,卻壓根沒進眼底。
顧昀秋吸了口氣,太陽xue突突的又跳起來,他耐下性子,“今天過年,我不想和你談論這些。”
每次都是這樣,自己主動提出離婚事宜的處理,最後又敗下陣來。
他真是捨不得,要是明年不能再見到許港,要是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他能怎麼辦,家裡從此只剩下他一個人,這種劇變簡直讓人無所適從。
顧昀秋不是沒有幻想過新生,到時候他會創立自己的新公司,重新認識新人,家裡有新朋友拜訪,他肯定會搬出去,搬到一個更寬敞的新家,鋪滿柔軟的地毯,換上全新的傢俱,開啟嶄新人生。
可如果不是許港的話,他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顧昀秋摒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反正現在還是大年三十,還沒到新的一天,那就好好享受當下,等真正決裂的那天,再傷心也不遲。
剛下車,顧昀秋就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來電人是盛宛琛——他準備挖到自己公司的待業中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