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
許港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看見顧昀秋蜷縮在沙發裡睡著了。
他的睫毛隨著呼吸一顫一顫,在夢裡也睡得不安穩。
許港沒有吵醒顧昀秋,去臥室取了條毛毯蓋在他身上。他坐到顧昀秋腳的旁邊,把電視聲音調到最低,難得和顧昀秋沒有爭吵的共處一室。
桌上的茶早就冷掉,許港也不挑剔,直接一飲而盡,似乎上面還粘著顧昀秋嘴唇的餘溫。
午後的陽光勾勒出顧昀秋的輪廓,他把臉埋進毯子裡,許港掖了掖,又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到被窩裡。
許港的視線從電視移到顧昀秋身上,看著他隨著呼吸一起輕輕起伏的胸脯,帶著讓人安心的弧度,他輕輕挪動身體,離得近了,才聞到顧昀秋身上的味道,幹淨的沒有一點雜質。
門口突兀地響起門鈴,制止了許港蠢蠢欲動的心思,
許港站起身理理被弄亂的衣擺,輕輕地開啟門。
“許總!”謝喬在看清來人的臉時,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伸手拉住許港的手,有些委屈的說:“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上午來的時候,那個男的還騙我說你不在,氣死我了,幸好我一直守著你的車子,知道你沒走。”
許港不耐煩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壓著聲音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誰給你的地址?難道你跟蹤我?”
被許港用厭惡的語氣質問,謝喬沒了剛才的興奮,他眼眶立馬蓄出淚,眸光閃閃地道:“你怎麼可以懷疑我,我是問了你的司機,他告訴我你去明意苑的……”
“那門牌號呢?也是司機告訴你的?”許港諷刺地看著謝喬,一臉鄙夷。
他最討厭別人撒謊,一眼就看出來謝喬在試探他的底線,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司機不可能透露出自己的行程。
“別再搞這些把戲,丟給你的資源我可以原樣收回。”許港被打攪了好興致,反手欲關門。
就在門快關上之際,謝喬直接把手伸進門縫裡,“砰”的一聲,伴隨著謝喬的嗚咽,門口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
“港哥你不要生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許港不可置信地對上謝喬慘白的臉,冷汗打濕他的劉海,血從指縫裡冒出,他看著許港,嘴裡不斷重複著:“對不起……我知道知錯了,對不起……”
許港一言不發地拉起謝喬往外走,他的手在顫抖,對血的恐懼已經深深植入他的身體,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趕緊離開,全然忘了對傷口的處理。
謝喬扒住門框,硬是不肯出去,“不要趕我走,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要離開你……”
“去醫院。”許港側過頭沒看謝喬,緊抿的唇線暴露了他的緊張。
“先止血。”顧昀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他冷靜地把謝喬帶進洗手間,開啟水沖著他猙獰的傷口,囑咐道:“你先在這裡沖著,我去拿冰塊。”
許港呆滯片刻才走向顧昀秋,地毯上有斷斷續續的血痕,格外刺眼。
“對不起……”他走到顧昀秋身邊,不安地看著他。
顧昀秋翻藥箱的動作一頓,他滿不在乎地說:“你是指什麼?”
“我不知道他會找上門,還給你添麻煩。”
顧昀秋找出了止血的藥粉,他往洗手間走去,面上仍是無所謂的表情,“你不用道歉的,午睡被吵醒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許港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顧昀秋沒有質問他的出軌,和他大吵一架,只是避重就輕的回答,明明他應該滿意的。
心卻莫名其妙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