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氣氛不費勁地在彼此之間流連,意亂情迷之際,顧昀秋看不清許港的眼睛,就用吻來代替,一遍一遍描摹他的輪廓,直到早就瞭然於心。
顧昀秋閉上眼,許港動情的模樣真的出現在腦海裡,為什麼要打破擁有的美好……像從前那樣不好嗎?
他反複摩挲那份協議,攥著不願松開。
反正許港也沒簽字,會不會他還在糾結,顧昀秋絕望地想。
靜默好久,協議書被扔進保險櫃深處。
或許無人主動提及,許港便會忘了這碼事。
……
楓葉在不知不覺間灑落一地,鋪天蓋地的蕭瑟籠罩整個城市。
天亮的時間越來越短,顧昀秋習慣了出門時天還沒大亮,回到家後霓虹滿街的光景。
只不過一個人進進出出久了,還是會寂寞。
許港自那天留下離婚協議書以後,就再也沒有訊息,沒有催促他趕緊結束這段荒唐的感情,也沒有不捨地半夜前來祈求。
就好像,顧昀秋的生活本就這樣,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對著一室許港製造出來的痕跡發呆。
指標指向十點,顧昀秋還在書房裡審批檔案,他疲憊地按著脖子,拿起茶杯正要倒水,客廳突然傳來聲響,他動作一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客廳裡,許港晃晃悠悠地走進來,濃烈酒氣撲面而來。
顧昀秋微微蹩眉:“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喝醉後的許港不像平時說話帶刺,反而緩下語氣,意識不清地嘟囔口渴,鬧著要水喝。
“好好,你在這兒坐著,我去給你倒水。”顧昀秋把許港半拖半抱到沙發上,倒了杯水遞過去:“慢點喝,別嗆到了。”
許港奪過去猛喝好幾口,溢位的水珠沿著嘴角滑落,一路滾進敞開的衣領深處。
他渾然不覺,慢慢找回思緒,冷漠地問:“顧昀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恢複了平日的淡漠語氣,許港滿臉不虞神色。
“你忘了嗎?”顧昀秋坐在許港對面,情緒有些洩氣。
他還天真地以為許港是主動過來的,想來也只是司機會錯了意,才會把他送到這裡。
“少用些下三濫手段,別讓我更厭惡這裡。”理不清的局面,許港懶得理會,他厭惡有顧昀秋在的空間,這人的所有舉動在他看來都是別有用心,他直接去了客房。
許港的話簡直比利劍還傷人,不費吹灰之力卸下顧昀秋所有偽裝,顧昀秋潰不成兵。
夜涼如水,寂寞的情緒漸漸侵襲,顧昀秋在臥室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數月不見的人就在一牆之隔外,他的心就像被蟻噬,細細密密的痛苦來回折磨虛弱的神經。
想來想去,他幹脆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許港的房間外面。
就當這是最後一次犯賤……顧昀秋深吸口氣,輕輕開啟門。
許港已經睡熟了,均勻的呼吸聲在黑暗裡格外清晰,一聲一聲擊打在顧昀秋的耳膜。
被子被踢到了床下,許港只穿著浴袍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身上沒有任何遮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