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他落入水中之時仿若在她耳邊低聲輕語：‘小晚，不要害怕。’
這些，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夢。
與其說她是做了一個冗長而又清晰的夢，她更願意相信，那是真真切切地發生過的事情。
可是怎麼辦，無論那到底是不是夢，她都被從那場夢境裡打出來了。
她該慶幸自己還活著的。
但是……
師父沒了，孩子也沒了。
經歷過那麼多刻骨銘心的事情，她哪裡還能夠心安理得地在這個世界裡，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活下去。
她怎麼辦……
師父怎麼辦……
孩子怎麼辦……
“哦對了……”顧小予忽地像想起了什麼，頭也沒回地說。
“我們之前找的那個工作，因為你這事幾天沒去報到，那邊的負責人一大早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兩被炒掉了，一點包容心都沒有，去他奶奶的！”
說話間，她已經從衣櫃裡挑好了一套衣物拎在手裡，從上衣褲子到外套，一應俱全，一邊關上衣櫃一邊繼續叨叨：“你把衣服換上，我再帶你去醫院檢查檢……”
一回頭，看到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墨小晚，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怎麼了？”顧小予將手中衣物扔到一邊，爬上床將人抱住，安慰道：“哭什麼？工作沒了我們可以再找，我又沒有怪你是不，你咋這麼沒出息？”
墨小晚再也控制不住長久以來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眼淚一經決堤，瞬間沾溼了整個面頰，止都止不住。
“小予，嗚哇……”
她用力抱緊面前的人，嚎啕大哭。
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感受到這麼有溫度的擁抱了。
夢裡，她至死，魂體都是冰涼的。
心灰意冷之時，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回來。
可如今真的回來了，她卻千般萬般放不下。
顧小予從未見過墨小晚哭成這個樣子，隱隱也覺得事情怕是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兩個人認識並非一天兩天，相處方式從來都是打鬧居多。
日常鬥嘴，互相扎心，說話都沒什麼顧忌。
可若是真攤上事，她還真是有點不知所措，只能拍著墨小晚顫抖不已的後背一遍遍安撫。
“不哭了啊！別怕別怕……”
墨小晚哭了許久，像是要將長久以來積壓在心裡的委屈都一併宣洩出來。
最後哭到嗓子都啞了，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才作罷。
顧小予‘叭叭叭’連抽了好幾張紙巾給她擦眼淚。
隨後目光落在那杯被放在矮櫃上的水，伸手拿過來讓墨小晚喝了小半杯，她乾澀的喉嚨這才好受了許多。
眼看著墨小晚的情緒逐漸趨於平穩，顧小予試探性地開口問道：“小晚，你老實說，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真看到了什麼東西，譬如飄來飄去的￥￥……？”
顧小予左思右想，都覺得……
如果只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墨小晚不應該哭得跟天塌了似的。
而要說玩個筆仙被嚇暈，這暈了好幾天也不太尋常。
本身兩個人膽子都不小，要不然也不敢大半夜玩這麼個通靈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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