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晚一手下意識地捂住腹部，身子前傾，背部弓起，那是一種應激性的反應。
熟悉的感覺，一如當日，好似要將她的五臟六腑一併攪碎。
額角一下子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墨小晚緊咬下唇，抬眸看了看天色。
此時距離她從魔界回來，也不過半日的時間。
隱殤，這是想要幹什麼？
難不成，他這麼快就查到破綻了？
想到這裡，墨小晚心中慶幸。
幸虧她回來之後，極有先見之明地早早就改變了形態，否則這會兒，她又到隱殤的老窩去了。
但慶幸歸慶幸，這痛楚，還真不是尋常人能忍得了的。
墨小晚捂在腹部的手，不知覺便成了掐，五指深深掐在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力道之大，像是要在自己的肚子上掐出一個洞來。
但她卻全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更確切地說，是感覺不到從自己手上製造出來的疼痛，因為體內的痛楚，早已蓋過這份人為的。
“木頭，你怎麼了？”
墨小晚扭頭，艱難地扯開唇角說道：“有點痛。”
“哪裡痛？有多痛？”
墨小晚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但若是要問她，這種感覺有多痛，她只能說，比‘姨媽痛’痛多了。
千倍百倍，像萬箭穿腹而過，不斷翻攪，要從裡到外將她整個人都攪碎。
墨小晚挪著挪著，背部便離開了身後的樹幹，屈起的雙膝轉而呈現跪坐之態。
身子因痛苦而扭動，承受了全身重量的膝蓋跪在地上，不知覺便將那一處地面磨出了一個淺淺的坑，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腥甜之氣。
後來，狗子在旁邊擔憂地叫嚷著什麼，墨小晚已經聽不清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兩隻耳朵呈現‘嗡嗡嗡’的轟鳴狀態，緊繃的臉都開始發麻，抽搐。
像是有強勁的電流竄過，卷出一層一層的細汗。
墨小晚發狠了一般，原本捂在腹部的手撐到了地面上，連肩側上的傷都感覺不到痛了。
五指一緊再緊，纖長白皙的指尖，很快被磨破，猩紅的血珠溢了出來，混合在泥土之中，不見一絲蹤影。
唯有沾了血色粘在指尖的細沙，足以說明。
她低垂的雙眸浮現血絲，像是要跟體內那股疼痛相對抗一般，愣是咬緊了唇瓣不發出一聲痛呼，任由汗水凝聚，順著下顎滴落地面，沒入土中。
為了給自己打氣，她一直在心裡默唸：她一定可以撐過去的，一定能！
墨小晚不知道自己到底用這個姿勢堅持了多久。
她只知道，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她像發了瘋一般，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打滾，最後隨著這份疼痛的消失，她的身子也跟著滾落河中，‘噗通’一聲。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在心裡想著：原來這就是解脫的感覺……
……
再次醒來，意識到自己躺在溫軟的被褥之中，墨小晚高高懸起的心莫名落了下來。
她撐過去了，她還活著，沒有被疼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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