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對方的回應，墨小晚微怔之後，眼淚掉得更兇更猛。
看，她果然是在做夢。
若是真的，那人才不會如此，每次都是自己死皮賴臉，而他委屈求全，從未迎合過自己。
兩相對比，她覺得心口那股鈍痛感更甚了。
現實不如意，活在夢中又有何意義？
這麼想著，她腦袋微往後仰，主動退開。
寂白神尊抬眸間，瞧見她滿臉淚痕，又是一愣。
他吻她的時候，有意識地避開了她唇瓣上的傷口，自認為動作已經很是輕柔，難不成，還是讓她感覺到疼了？
正疑惑不解的時候，墨小晚突然又抬手捧住他的臉，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聲音很輕緩，卻又顯得有些無力地說道：“我可能……不會再喜歡你了。”
太累了。
她以為她可以戰勝一切艱難險阻走到他的身邊，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因為她所有的艱難險阻都是建立在他對自己不排斥的前提下，若推開自己的人是他，她便再沒有那份繼續下去的勇氣了。
思及此，她有點絕望。
在這異世，她將他視為所有的依靠，眼下冒出這個念頭，她竟感覺心痛得不行，像是迷航的帆船，找不到方向。
彼時，寂白神尊卻因為她所說的話，深深蹙起了眉，身體先於腦子做出反應，驀地一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用深諳冷沉的語氣脫口問道：“為何？”
墨小晚將臉深埋進他的懷裡，低語：“你當是最清楚的那個……”
身心俱疲的她在哭了一陣後，撂下這麼一句話，又伏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寂白神尊卻遲遲無法回過神來。
他最清楚？
許久，他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兒，那張精緻小臉上，滿是未乾的淚痕。
他薄削的唇瓣抿成一道直線，話語低得不像是在問她。
“可是因為隱殤？”
猶記得她對他說過，親吻是表達喜愛一個人的方式。
她說喜歡他，所以親他抱他。
若是她不再喜歡他，而是喜歡隱殤，那……
是不是代表，她在此之前包括方才所對他做的那些行為，都會應用到隱殤的身上？
想到這裡，他的心臟驟然發緊，垂眸再看她，眸光變得意味不明，心底的聲音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並不樂意見到這樣的畫面。
甚至光是想想，他便想要毀掉那一幕。
回過神來，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驚得怔愣。
什麼時候，他的潛意識裡竟然接受了墨小晚這些出格的做法？
甚至，不願意她對別人如此？
他是她的創造者，從來想的都只是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讓她落入其餘各界之手，這份初心，什麼時候竟摻雜了別的東西進去……
寂白神尊陡然覺得好似有一團迷霧罩下，而他與墨小晚，便是其間困獸。
二人的相處方式，何時變得如此複雜……
寂白神尊思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將其歸咎於因為對方是隱殤，是個極度危險之人，所以他才不允許墨小晚對其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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