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
回到他先前租下的畫室以後,開啟門,房子裡還保持著虞煜原先離開時的模樣,以前的畫作與屋子裡的傢俱都被防塵布所籠罩著,靜悄悄地等待著遠遊的主人歸來。
簡單將屋子收拾過一遍。
虞煜開始整理行李。
他單手拎起碩大行李箱,讓其倒在地上,隨後蹲下去,拉開拉鏈,露出金屬行李箱塞得滿滿當當,不剩下一絲空間的擁擠內部。
在最頂部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是虞煜從引路鄉帶回來的槐樹枝,它和青銅鬼面形象的護身符擺放在一起。
虞煜解下護身符,給它串上細繩,戴在心口。
隨後從保護袋裡取出槐樹枝,將其插進提前準備好的花土裡,又舉起噴壺,給光禿禿的樹枝澆了點水。
這是他每到一個地方,都要習慣性做的第一件事情。
盡管枯枝逢春是不可能的事,槐樹也不具備和柳樹一樣的特性,但槐樹枝在虞煜的折騰下,竟然也沒有腐朽或是碎裂,依舊堅韌地保持了和原本一樣的性狀。
處理好槐枝,虞煜又回到開啟的巨大行李箱前,從第二層開始,一件一件向外掏不辭辛勞親自揹回來的禮物和紀念品。
這些用錢都買不到的,凝結了情感與記憶片段的東西,圍繞著盤腿坐在地上的他排成幾圈,險些連客廳都擺不下。
“好像太多了。”虞煜按住額頭,對如何安放它們有些傷腦筋。
最後他決定順其自然,讓禮物的接收者自己去處理。
誰讓他的戀人這麼久都都不出現……害得虞煜每到一個新的地方旅遊,都會想著以後要要用什麼樣的語氣和表情向戀人繪聲繪色描述當時的場景。
這些微妙的細小心緒,傾注在實物當中,等待日後凝結成足以令人分享快樂的甘果。
在行李箱的底部,虞煜埋著頭翻找,好半天才發現寶藏似的捧出一個鐵盒。
開啟盒子,寥寥數語的明信片和信件堆積如山,側面見證著這半年的逝去。
在這半年間,他們保持了默契,某次意外以後,開始用一個固定的投遞郵箱交流。
來信會投入到這個地址,取信也需要開啟這個頗具年代感的老郵箱。
他們無法面對面的交流對話,便透過這樣特殊的形式將那些無法為外人所道的心意訴諸筆端。
你一次,我一次,只有收到來信以後才能夠寫回信,就是如此簡單的遊戲規則。
上一次,是戀人寄信給他。
但最後一封信件,寄信人換了地址。
——來自春藤市。
虞煜知曉了這個狡猾的提示暗號。
於是,在十月底以前的這天,他回到了春藤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