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煜似乎這些天累得狠了,即使是砸門的巨響,也只讓從熟睡中被猝然吵醒的他勉強睜開朦朧的睡眼。
逆著光,他倒著瞥見來人的身形,與一剪熟悉的兇兇廓影。
“夫君。”他露出一個朦朧笑容,笑容裡流露出的完全信任,令謝愁飛緊繃神經,下意識後退一步。
虞煜打了個哈欠,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繼續補眠。
下一秒,他就被人捏住了臉。
有點疼。
“嗚嗚……兇老虎!”被吵醒有強烈起床氣的虞煜一下子沒能控制住情緒,強光刺激之下,酸澀淚花倏地湧出,迅速紅了眼。
帶著抑制不住的沙啞哭腔,他反手扣住擦過臉頰的強健手腕,一個用力就把人拉下來,擲倒在地!
氣流吹開,紙張如同漫天飛雪,恰似屋外紛紛。
“你——”
謝愁飛掙脫開虞煜的手,情急之下反射性用上了內力。
意識到自己沒控制住力道,他抬頭,又想去看虞煜的情況。
……沒人?
當腦海裡出現這個兩個字的同時,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翻過來壓在他身上,以渾身重量帶動大腿肌肉,鉗制住他的腰際。
脊背拱起,從後頸到尾椎骨繃直彎成一個漂亮的月弧形,充滿了蓄勢待發的攻擊性。
“夫君,你的腰好細啊。”
虞煜坐在謝愁飛身上,眼神濕漉漉的,像極了一隻無辜的小鹿,然而他的手卻如兩柄鋼鉗,死死把住謝愁飛拼命掙紮的張開手臂,摁在地,不容許抬起。
“不要動,好不好?”一滴搖搖欲墜已久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溫熱的液滴打在謝愁飛的喉結上,滋生出明暗破碎的特殊分量。
他不是柔弱的黃鳥。
這分明是一隻懶洋洋收斂了羽翼,停駐在巢xue邊,看到獵物才會一瞬暴起,全力捕食的兇猛雪鴞!
“你想殺了我?”危險預警令謝愁飛渾身肌肉都繃得極緊,他試圖用話語哄騙,削弱虞煜的防備心。
屋外的大雪與寒風跳著浪漫的樂曲,冷冽而沁人心脾,地下的暖玉持續傳遞著融融暖意,謝愁飛緊貼的脊背熱得滲出汗水。
“不。”虞煜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讓多疑的野心家放鬆絲毫警惕。
可他還是失去了冷靜,假面在情緒的洗刷下被沖擊得支離破碎!
“我要愛你。”
虞煜在他眉心落下一個輕柔而虔誠的吻,露出一個燦爛而明亮的活潑笑容,“壞夫君,打擾我睡覺是要接受懲罰的。”
吻落下的地方,像是燒起一團火!
好燙。
燙得灼人,心亂成一湖微波蕩漾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