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愁飛硬生生被他一臉恍然大悟的反應弄出了心理陰影,直接打斷虞煜的話。
現在的謝愁飛,不再像那個全京城的高嶺之花。
冷清的君子因盛怒染上煙火,落入了人間。
慍怒的謝愁飛拂袖離去,只留下虞煜一個人在原地嘀嘀咕咕。
“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啊?被我說中了就心虛,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他故作深沉地搖搖頭,嘆口氣,“真不讓人省心,以後怎麼和別人交朋友?”
說完,虞煜又想起什麼,重新跳下床。
他剛想開啟門,門外站著兩排手中拿著不同器物的下人、
謝愁飛怒氣沖沖離開前,還不忘替虞煜喚來替他梳洗,束發,穿衣的下人。
“謝謝!”魚魚很有禮貌地向他們致謝。
接過盛有清水的銅盆,他謝絕了下人要服侍他的念頭。
關上門之前,虞煜又從門裡頭冒出小半個身子。
鬼鬼祟祟左顧右盼一圈,見謝愁飛不在附近,他才小聲問:“你們能不能替我取些紙墨和筆來?不許告訴夫君。”
下人連聲應是。
幾分鐘後。
虞煜提出索要紙筆的訊息就擺上了書房案頭。
這家夥又想做什麼?
謝愁飛扔下筆。
蒼勁有力的筆跡,斷在最後一撇。
這不是謝愁飛的風格。
他要做就力求完美,必須要有始有終,方才能紓解鬱結胸口的一股氣。
然而,似乎只要和虞煜對上,他的思緒總被這個看似天真純粹的青年牽著走。
原本打定主意要冷處理,虞煜總能搞點新花樣出來,擾亂他的心神。
在書房裡又靜坐了好一會兒,謝愁飛起身走到門口。
步伐停滯片刻。
他重重關上門,複又回轉,在案後木椅落座,提筆開始臨摹書法。
這一次,他終於平心靜氣,不再去想晨日所見的那一幕。
滿地散落紙張。
虞煜伏在暖玉地上,持狼毫墨筆在上好宣紙勾勒出一筆又一筆,濃淡相宜,用筆穩重而不失細膩,用最少的筆墨渲染出一瞬間捕捉到的意韻。
分明是靜止的畫面,卻擁有著強烈的動態與張力,流動的氣勢從定格裡迎面撲來。
空白紙張越來越少,疊起的宣紙逐漸堆高。
“宿主,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