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鬼谷子,我只想做個普通人。”
“我不是鬼谷子,我就是個普通人。”
“可我只想做普通人……”
“鬼谷子。”
“鬼谷子……”
“我不是鬼谷子,我叫顧忘言。”
“我叫顧忘言……”
“請您不要讓我忘了那些事,讓他不記得就好……我不想……”
墨知卿每走上一個臺階就感覺心髒抽痛的程度加倍了,他感受到的不只是自己的痛苦,還有顧忘言的。
甚至當初顧忘言剔心骨的傷痛,他都能感覺到,劇烈到讓他喘不過氣了。
不知不覺,他的雙目赤紅,眼眶中已經布滿了淚水,他一眨眼,眼前閃過顧忘言最初的笑顏。
“我不想忘記他,哪怕他再也不記得我。”
最後一個臺階……
“墨知卿!”
顧忘言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智,他抬頭,看到成千上萬的箭矢朝他們沖過來。
對方張開手臂就要擋在他面前,長發發梢劃過他的臉頰。
心髒瞬間落地。
顧忘言沒有替墨知卿擋住齊發的萬劍,他瞳孔猛縮,身邊的墨知卿用力將他推開,奮不顧身朝前跑去。
“顧忘言,我所說的千言萬語中,每一個都是你!”
刀刃沒入□□的聲音響起,在顧忘言耳中是那樣尖銳。
他看著墨知卿的身體被箭矢刺成篩子,白色的長袍被鮮血浸濕,脫力似的跪在地上,垂下腦袋。
那滴還未落下的淚,終於落下。
顧忘言終於像是爆發一樣再次喊出那人的名字,聲音悽厲而嘶啞:“墨知卿!”
成功登上天臺的那天,所有人都知道顧忘言的名字登上了天榜第一,但沒有人見到顧忘言本人,還有墨知卿。
唯有小廝見到一個長發散亂,黑衣淩亂不整的男人,正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靜靜跪在師尊的房門口。
那人聽到腳步聲,緩緩抬頭,眼底一片青黑,雙目像血一樣紅,他抱著墨知卿,彎腰重重叩首在地上。
“求師尊大發慈悲,開啟門,救救墨知卿。”
小廝被他嚇了一跳,進屋就把門關上。
屋裡,師尊正坐在桌前品茶,見小廝進來他才開口問:“他還在外面?”
“是啊,他已經跪了那麼久了,師尊……你真的不救墨知卿嗎?好歹也是您的徒弟……”
小廝說著,忽然住嘴,不再繼續往下說。
師尊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窗外的樹,緩緩啟唇:“這是給他的懲罰。”
“我早就跟他說過了,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要麼他死,要麼墨知卿死。”
小廝低下頭,小心翼翼問:“可現在還要二選一嗎?”
“沒必要了。”師尊冷淡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