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夜也沒有繼續盤問。
這天,夏油傑回來得格外晚,五條悟都困得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夏油傑都還沒回來。
半夜,有人將他推醒,“悟,怎麼不回床上?”
夏油傑的聲音格外輕柔,只不過身上很涼,五條悟靠過去的時候被冰的瞬間清醒。
“外面好冷。”五條悟繼續抱著夏油傑的腰,“可是你都還沒有回來,我自己一個人睡不好。”
這是閉著眼說瞎話了。
夏油傑噤聲,沉默一小會兒,又抬頭看向他,“去床上睡吧。”
夏油傑簡單洗漱過後也上了床,就看到五條悟半睡半醒依靠在床邊盯著他,聽到動靜立刻睜開了眼睛。
睡眼惺忪,聲音也帶著剛醒過來的沙啞。
“傑,你怎麼還不睡?”
“就來了。”
直到夏油傑躺過來,五條悟這才安心,像個歸回巢xue的野獸。
五條悟像往常一樣窩在夏油傑胸前才能睡覺。
這些天他們同吃同睡,五條悟覺得自己之前十八年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
睡夢中,他覺得好像有小貓輕輕地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最後在唇角停留了一小會兒。
翌日,夏油傑跟往常一樣,沒有蹤影。不過,五條悟很快察覺到了跟以往不一樣的地方。
房間裡夏油傑的衣服,鞋子,洗漱品跟他們的主人一樣,也不見了蹤影。
只有成對的餐具和廚具證明夏油傑來過,還有五條悟日益精湛的廚藝。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回國,勿念。
是因為那通電話嗎?五條夜發現兩個人同居,所以心裡不爽把夏油傑叫了回去。
可是夏油傑都不願意等他醒來好好告個別嗎?
十年後。
五條悟從慕尼黑大學取得數學博士學位,被東京大學特邀為數學專業院長,回東京參與研討會。
剛出羽田機場,十月的日本已經不熱,秋風拂過,吹走夏季的最後一絲燥熱。
五條悟上了車,汽車疾馳開往五條本家。
透過車窗,看著道路兩旁不斷倒退的晚櫻木,最後彙聚成一個小點,不斷地瞳孔留下淺淺印記。
這十年內,五條悟倒是也回來過幾次,只是課業繁忙,時間越來越少,加上從慕尼黑到日本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倒班,路程遠,他鮮少回來。
東京變化不大,這些櫻木粗了一圈。
只是回來的幾次中,他沒有與夏油傑見過一面。
但是關於夏油傑的事情他倒是聽說了不少。
此時下午三點左右,因為時差還沒倒回來,五條悟在車上打了會兒盹。
眯了十幾分鐘,就到了五條家。
五條本家的舊宅院,還是那副老樣子。
門口的人倒是換了幾波,門衛甚至都認不出他了。
五條夜坐在大廳等著他。父親瘦了很多,鬢邊白發叢生,歲月的痕跡留在臉頰上,變成一道道或明或淺的溝壑。
五條夜三年前就打算退休了,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胃癌晚期。
他立刻從慕尼黑坐紅眼航班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