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個念想,是支撐他挺過漫長的十年的一個私心,也是妄想。
夏油影不算傳統的體外胚胎,是一個人為製造的由兩位男性基因改寫出來的新型實驗人,跟他一樣,是不被世俗認可的怪物。
這個實驗長達五年,最終活下來的胚胎只有一個。
還好,總算是成功的。
得知實驗成功的那一刻,夏油傑肯定是無比的興奮,也覺得老天待他不薄,總算是讓他有一件得償所願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他又覺得難以啟齒,不知如何跟五條悟開口,難道要讓他跟五條悟當面說,對不起啊悟,我當年趁著你意識不清醒,聯合硝子偷了你的後代,然後還繁衍了一個和我基因融合的孩子。
這種話他可說不出口,五條悟誤解也好,生氣也罷,他都認了。
可偏偏五條悟不對他生氣,也不發火,甚至還一副關心他身體健康的模樣。
是他得寸進尺,當他知道夏油影偷偷去找五條悟,出自私心沒有阻止,妄想能再和五條悟見一面。
等到真正見到人,他又開始不滿足;心想,吃頓飯總是可以的,他拿出了精心釀制的蜜桃釀,調變甜口,悟果然喜歡。
五條悟會親吻他是意料之外,如果能讓悟滿足,這點胃痛算不得什麼,可是偏偏悟不要他。
五條悟不要他了。
看著緊緊關閉的木門,夏油傑覺得人生最後的一線希望也沒有了。
嘎吱——
門再次被拉開。
“夏油大人,您沒事吧?”
吉野池田頂著與他十分相似的臉出現在眼前,接著走到床前,有條不紊地給他注射了止痛劑。
冰冷的藍色液體被注射器推進體內,夏油傑閉著眼,感受體內令人感到燥亂的疼痛因子被凍住,慢慢地,疼痛緩和了不少。
五條悟進屋就看見夏油傑毫無生氣躺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心裡驀地一緊。
他走過去,喊道:“傑。”
床上的人聽到聲響,猛地睜開眼,死氣沉沉地眸子在觸及到他身影時慢慢燃起生的希翼。
“悟,你沒走?”
雖然是問句,但用的肯定的語氣。
“你都這樣了,我怎麼走,而且,”五條悟看著床上夏油傑臉上露出一絲極其淺的微笑,頓了下,繼續說:“你睡的是我的床,我訂的房間就在這裡。”
吉野家的民宿也不小,有五間臥室,樓下兩間,樓上三間。
之前五條悟也就預定的一間房,夏油傑趕過來佔用的也是另外的一間臥室,說佔用了五條悟的房間,真是叫怨!
不過,這樣才是悟。
夏油傑笑了笑,“那你要留下來嗎?”
五條悟冷著臉坐在一旁,看著吉野池田在自己的醫療箱內拿出三管不同顏色的藥劑,就要打在夏油傑的胳膊的動脈處。
針頭粗得嚇人,五條悟覺得自己暈針,要不然怎麼會覺得打在夏油傑身上的針,自己卻胃寒惡心,頭暈目眩。
於是他站起身,想去外面緩一緩,床上的夏油傑聽到動靜也跟著一動,針管內霎時見了回血,吉野池田第一次見夏油傑對一個人這麼上心,他挑挑眉:“五條君能在房間裡嗎?你不在夏油大人可不會乖乖上藥。”
這簡直是汙衊!
夏油傑狠狠瞪了一眼憋笑的吉野池田,可惜他現在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沒什麼震懾力。
五條悟當然也看到了夏油傑的針管裡的回血,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我暈針。”
夏油傑:“……”
如果他沒記錯,五條悟第一次和他在《盲山》拍攝期間感染了流感,當時他很是自責,如果五條悟沒來探班,那就不會生病了。
他陪著五條悟去看了醫生,為了好得快一些,選擇打點滴,五條悟那時候經常一手打針一邊陪著他拍戲,上竄下跳的,也沒見他說暈針啊。
吉野池田看著五條悟別扭地解釋,夏油傑則是一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