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熱度的子彈旋轉著撕裂皮肉的痛感一瞬間沖上頭皮,維吉爾步履踉蹌,手中動作不停,調轉槍口對準剛剛開槍的人。
維吉爾摸上腰間,入手濕潤的觸感讓他皺眉,後背的傷口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一併撕裂,鮮血將襯衫和皮肉相連,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泛起痛感。
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模糊著維吉爾的視線,他身形搖晃,下一秒又恢複了原樣,只有動作一瞬間的停頓證明著一切的發生。
他急促地喘氣,淚水混著汗水一起流下,用另一隻幹淨的衣袖擦了擦汗,正準備繼續,卻在下一秒驟然鬆了口氣。
他聽到了賽琳娜的腳步聲,急促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捎來讓人安心的訊息。
“媽媽?”維吉爾努力地聚焦視線看向賽琳娜,他的視線裡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還有賽琳娜燦金色的發絲,“伊森博士和斯塔克先生還好嗎?”
賽琳娜站在維吉爾面前,蹲下來動作輕柔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抬眸看了一眼剛剛從山洞裡出來後就異常憤怒所以一路打了出去的鐵皮戰甲和正在往他們這邊走的伊森。
“他們都很好,你已經很棒了,edey。”
賽琳娜心疼地撥開他被汗濕的發絲,把隨身攜帶的修複劑遞給維吉爾。
維吉爾動作熟練地拔開瓶塞,將淡藍色的藥劑一飲而盡。
“他還好嗎?”伊森走過來問,他灰頭土臉的,看上去很狼狽,但沒受傷,“我是說維吉爾。”
“會好的,您可以去和斯塔克先生彙合了,我的孩子就交給我吧。”賽琳娜言簡意賅地回答,並且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即使維吉爾來到這裡確實有她的推動,但當她親自站在她搖搖欲墜的孩子面前,還是無法遏制地感受到心疼與後悔,她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並且無能地遷怒他人。
伊森自己也是有孩子和妻子的人,隱約能夠體會到賽琳娜的心情,他嘆了口氣,還是轉身向出口走去。
“virgi,這是他給你取的名字嗎?”
“嗯,”維吉爾抿著唇笑起來,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很高興。”
看著維吉爾亮晶晶的眼睛,賽琳娜垂眸掃視了一眼周圍倒下的屍體。
九頭蛇不會放手的,在他們親眼見證了武器的功效之後。
“去跟他道別吧,維吉爾,”賽琳娜頓了頓,最終決定在他遺忘之前告訴他那個不算巧合的巧合,“你的父親,託尼·斯塔克。”
有人會記住這一切,但這個人不會是維吉爾,因為九頭蛇不會允許武器誕生自我的意識。
他只能遺忘。
在遺忘之前,去和這段將被塵封的過往道個別吧,她親愛的孩子。
賽琳娜無奈而愛憐地親吻維吉爾的額發。
維吉爾愣住了。
事情的真相來得總是這樣讓人猝不及防。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他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詢問道。
“會的,你們會再見的。”
賽琳娜的回答是那樣迅速而肯定,彷彿已經預見了未來。
維吉爾最後只是回到山洞裡把手上的血跡洗去,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畫走了出去。
正午的陽光是那樣耀眼,灼目的讓人忍不住落下淚水。
翻騰的熱浪扭曲了一切,託尼已經從自己的戰甲中出來,和伊森並排站在狹長的通道出口。
“斯塔克先生,你曾經告訴我你的承諾永遠生效,你說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維吉爾站在他們面前,道別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嚥下,最終只是確認著一個承諾。
“我說過我的承諾永遠生效,我親愛的維吉爾,你要離開我們了是嗎?”
斯塔克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敏銳。
“是的,我很抱歉。”維吉爾低低地回應,隱忍著的淚水最終劃過臉頰落進黃沙。
“親愛的孩子,你永遠不需要向我道歉。”託尼伸手去拿他手裡的畫,露出一個輕松寫意的笑容,卻掩不去神情中的苦澀與悲傷。
“這是送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