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爾曾經看見九頭蛇的護衛隊人員帶著衣冠楚楚的所謂“企業家“們走進關押他的房間,然後他們一臉饜足地走出來,他用這件事詢問賽琳娜,卻只得到了她的嘆息。
“你沒法去改變這一切,我的孩子,不要再問了。”
賽琳娜抵住他的額頭,心痛又無能為力地回答。
但他沒有問約書亞,他知道這是約書亞鮮血淋漓的傷疤。約書亞也不曾主動告訴過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是緊緊地擁抱著維吉爾,隱忍的淚水沾濕維吉爾的衣服。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但同樣也存在著惡臭而腐爛的汙泥。edey,看見這個世界的好,不要窒息於它的惡。”
約書亞這樣對他說,卻也不僅僅是對他說。
“自由啊,自由是生命為死亡唱響的贊詩。”
當約書亞說出這句話時,他將脖子上的項鏈取下,親手為維吉爾戴上。
約書亞親吻了他的額頭。
“我的朋友,願你繼承自由的意志。”
如雷鳥白色的羽翼剖開黑色的天空,破開遮天的雨幕與陰雲,越過山巒到達海洋的彼岸。
這是自由。
而約書亞是那白色的雷鳥,將自由與抗爭的火種在維吉爾心中點燃。
故事到這裡戛然而止。
“那約書亞呢?”託尼輕聲問。
“他死了,”維吉爾聽見自己這樣回答,聲音毫無波動,似乎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故事,“死在那個男人的床上。”
“……我很抱歉,維吉爾。”託尼或許想到了故事的結局,但他沒想到收尾的方式如此……讓人嘆息。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維吉爾在他在吉普車上開玩笑時不為所動,他原本以為他是不懂,卻不知道是他明白的太早,也太過徹底。
“沒有關系的,斯塔克先生,他報複了那個男人,這是個好結局,不是嗎?”
維吉爾只覺得一切都如此滑稽,真正善良而正直的人總是在地獄受苦,而那些衣冠楚楚的禽獸們仍在暗處獰笑,嘲笑他們的固執與可笑,卻不曾審視自己醜陋的靈魂與發臭的皮囊。
他突然很想落淚。
託尼輕而緩地撫摸著他的頭,一向無所不能的託尼·斯塔克在直麵人性的黑暗時也無能為力。
“……維吉爾,看見這個世界好的一面,不要因為這個世界的不完美而失望。”
明明他並沒有告訴託尼約書亞曾向他說過什麼,他們卻說出了一樣的話。
維吉爾趴在託尼胸口,露了一半側臉在外面注視著明亮的火焰,安靜地流淚。
他的懷抱是那樣溫暖,耳畔傳來的心跳也穩健有力,自帶讓人安心的力量,想象中父親的形象與朝夕相處的託尼·斯塔克逐漸重合。
“父親……”維吉爾喃喃道,被疼痛感沖刷了一遍又一遍的大腦似乎在這時也正式宣告停工,才讓他把這個從未宣之於口的稱呼輕易地念出。
託尼頓了頓,擦去維吉爾眼角的淚水,低低地應了一聲。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