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的話音落下,卻只聽見金枝的一聲嗤笑,似乎在諷刺她的愚蠢。
“大人的夫人不過也就是窯子出來的貨色,一點朱唇萬人嘗,那些說書先生可都是這麼評價拿著風塵女子的,如此下賤的女子,就算是有點姿色又如何,她金枝雖然比不上那些高門大戶家出來的姑娘,但好歹也是正經門戶的姑娘,那種貨色,不管大人到時候會不會玩膩了,我到最後都能使計讓大人嫌惡她,將她給趕走,到時候,夫人的位置可就是我的了。”
她早就聽說了,他們大人乃是這個城鎮裡最大的官了,那她成了夫人,那可就是官太太了,就算是以前那些看到她們母女就拿鼻孔出氣的富人,到時候也要對她點頭哈腰的。
一想到這些,她就得意的幾乎忘記了自己如今還是個丫鬟。
至於那位還沒見過面的夫人。
就算是外面那些人說她生得好像個天仙一樣,可是金枝這些日子在這裡,也算是見過了許多的小姐們,可是都沒有一個比她好看,更多的不過是裝扮得好看罷了。
如果她也能穿那一身的綾羅綢緞,她只會比那些人更美。
她想著,又冷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瞧不起那些沒有相貌的富貴小姐,還是諷刺還沒見過面就被她貶低到塵埃的落染。
銀枝看她那得意忘形的模樣,就覺得如此很是不妥。
她們既然被大人買來當丫鬟,那就該做好她們的本分才是,可不要妄想一些有的沒的。
她們在進府之前,大人就曾經警告過她們,不要妄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可是姐姐現如今好像沒有聽進去呢。
於是,銀枝又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娘,你說說金枝吧,金枝這樣,可不好。”
誰知那老婦人只是恨鐵不成鋼瞪了銀枝一眼。
“你這個臭丫頭,說什麼呢,哪裡不好了,你姐姐有這樣的思想才是好的,往後她若是能當這個家中的女主人,你也能跟著享福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給你找個好人傢什麼的,我這個當孃的,就不用愁了,你倒好,還說你姐姐的不是了。”
她罵了好一頓銀枝,這才消了一點火氣。
銀枝若不是她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她定然是要撕爛銀枝這個臭丫頭的嘴的。
有她這麼一個精於為女兒打算的孃親,卻不曾想到,她怎麼生出這麼一個蠢貨。
好在金枝是個爭氣的,不像銀枝,否則,她定然是要被氣死過去的。
銀枝被罵了一通,這時也明白自己的孃親跟姐姐這是竄通一起了,而她這個小女兒,向來都不可能左右孃親跟姐姐的意見。
她只求到時候孃親跟姐姐不會鬧出什麼事情才好。
想著,又默默的將面前的柴火放進去灶裡。
而廚房裡面的母女三人以為她們的對話沒有人聽見,可是卻不知道,門口早就站著一個人了。
而那個人正是朝著廚房趕來的落染。
而那母女三人說的話,也都盡數落盡落染的耳中。
她眼底繚繞著莫測的冷光,看著危險無比。
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原來,她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從什麼窯子出來的。
還一點朱唇萬人嘗,也說得出來。
呵。
屋裡的母女仍舊在肆無忌憚的說著她們的野心,落染提著裙襬,緩緩的走了進來。
就坐在門口小板凳上的金枝,幾乎是第一時間便看到了走進來的落染。
一襲白衣飄嫋,用銀絲繡著蓮花的腰封,束著不盈一握的腰肢,她逆光而來,白皙如畫的面容,掛著淺淺的笑意,身上淡雅如蓮的氣質,襯得她越發的出塵脫俗。
這樣的落染,雖是冥界的公主,卻宛若仙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