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了自己承受那一切，不讓萸凝知道。
而從桃夭的言辭中，萸凝也選擇了同樣的方式去守護對方，守護他們的孩子。
可惜啊，就是兩個這麼傻的人，終究還是沒辦法，走到最後。
就好像當年槿月一樣，最終成了一個遺憾。
槿月活在他們心中，卻永遠沒有辦法，活在這個世上了。
而現在，這種遺憾再次出現，萸凝成為了長夜心頭的遺憾，還有無盡的痛苦。
或許，萸凝留給長夜唯一的安慰就是，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
可是，桃夭卻根本不想冷靜。
她也沒有辦法冷靜。
“師孃死了，除非他能夠讓師孃重新活回來，我就冷靜，你讓我幹什麼都行，爹爹，你可以做到嗎？”
她又轉眼，看向愣在原地的長夜，冷笑。
“師傅呢，可以做到嗎？”
這根本是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
已經死去的人沒有辦法重生，他們只能去輪迴，即便身為仙人，也沒有辦法將已死之人復活。
他們沉默了，而桃夭很清楚，師孃回不來了。
眼淚，一滴滴順著臉頰滴落。
她伸手，指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師孃用命換回來的，師孃在懷他的時候，受了重傷，傷及根本，連帶著孩子都受到了影響，所以，孩子跟她，註定了只能活一個，可是那個傻女人，為了留下你的血脈，竟用自己的血脈靈力滋養了他整整十個月，你知不知道，她這十個月裡面，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桃夭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哭喊著。
現在師孃不在了，她就是要把這件事給說出來，她就是要讓師傅痛苦。
師孃所承受的痛苦，不能只是默默承受，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師孃到底有多痛苦。
“她每天每天都會吐血，可是，每一次，她都會在你面前勉強強撐著，就算是你問起，她也只是說，因為孩子是不同種族的，所以反應才會那麼強烈。”
“她在騙你，可是你卻沒有反應過來，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都以為她說的就是真的，她一個人默默承受了那麼多，師傅，你怎麼還可以懷疑她對你的感情，你怎麼可以對她那麼冷血啊？”
長夜不知道這些，他臉色發白，腳步發虛，猛地後退，幾乎摔倒在地上，還好水神眼疾手快的扶著他。
“長夜。”
長夜擺擺手，“我沒事。”
說著，他看著桃夭，“你說的，是真的？”
他以為，萸凝真的是因為身體不適，他不知道那麼嚴重，他不知道她會死。
如果知道，他肯定是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
他以為，今天只是個意外。
他以為，她不會死。
他以為，他們之間還會有以後，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解釋。
其實，他是信她的。
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就這麼死了。
他只是想著，待一切都解決的時候，才告訴她，才可以徹底解開她的心結。
萸凝，你是不是死之前，都懷著對他的怨恨離開人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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