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神色淡淡的,眼睛似乎是隨意的看了元清一眼,可,就是那一眼,便足以讓人蝕骨生寒。
他說著,轉身彎腰,拿起矮几上的酒壺,一手握酒壺,一手握酒杯,同樣倚在欄杆之上,望著蒼茫的月色,低低淺笑。
“表弟真是好心思啊,讓一個木頭人化作歌兒的模樣,只是,你不是她的雙胞哥哥麼,又怎麼能親手造出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木偶呢,表哥我倒是很想要問問表弟,你可曾將你那個死去的妹妹放在心底?”
拿出一個贗品,自以為能矇蔽天后,天帝的眼,可惜啊,在他們心底,元歌是無可替代的,就算,那個贗品無論是性情還是容貌看起來都跟元歌一模一樣。
元清的如意算盤還是落空了。
誰都以為,那是銀姝的人,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這暗地裡的始作俑者,卻是元清。
他想著,嘴角的笑意帶上了些許的輕蔑。
“這個世上,真正瞭解元歌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所有,表弟,你拿出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難道就真的覺得,沒有人懷疑過你嗎?”
“當時,天帝天后明明看見你那木頭人的時候,明明是很激動的,可是為什麼,他們卻都沒有將你的木頭人留在身邊呢?”
元清被墨玉這麼一說,眸色瞬間變得不一樣了,那幽深一片的眸色之中,帶著深思。
“你什麼意思?”
可是,是什麼意思,他自己已經很清楚了。
就是因為父帝母神懷疑他了,所以他們才沒有將朝蕪留在身邊嗎?
一直以來,都覺得那是朝蕪的原因,但是,他還是退而求其次的,將朝蕪留在了元離的身邊,希望她可以發揮一些作用。
他以為,一切都是因為朝蕪的不作為,他從來沒想過,會是自己的原因。
他想著,神色又重歸平靜,漫不經心的倚著身後的柱子,面露不屑。
“那又如何,他們只是懷疑,並不能確認朝蕪是我的人,何況,我如此規矩的待在自己的明淨齋,可從來沒有去爭奪權力,如此乖巧的我,就算是懷疑,也很快對我打消疑慮的。”
他可是父帝母神最小的兒子,他自小表現得放蕩不羈,無心權勢,他把自己隱藏得太深,沒有人會發現,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想著,眼底掠過一抹暗芒。
險些,就被墨玉給轉移了注意力。
他想著,眼底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他看著墨玉,似乎對他很感興趣一樣。
“表兄可真是厲害,小弟甘拜下風。”
說著,還別有意味的看了墨玉一眼。
“墨玉說的不過是實話,很擔心表弟會因此而失去了天帝天后的寵信,這才多費唇舌說了這些話,還希望表弟不要嫌棄表哥才好。”
墨玉說著,喝完最後一滴酒,將已經空掉了的酒壺還有酒杯重新放回矮几之上。
“表弟,更深露重,表哥就不久留了。”
“表哥慢走。”
元清深知,墨玉挽留不住,便坐在原地,遠遠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清冷的月色灑落在他那張精緻的側臉之上,一半的側顏隱在黑暗之中,無端的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他完美的計劃,就這麼給墨玉截了胡,無可否認,將元離引入魔界之中,比他的計劃還要完美。
但是,元離竟然可以完好無損的回來,這就是他惱恨墨玉的原因。
既然設計了一系列的計劃,那就應該一擊即中,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讓對手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自己設計多時的計劃,功虧一簣。
他死死的咬著牙,那雙漆黑的瞳眸,滲著可怕的光芒,讓人生寒。
他撇著嘴角,看著墨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呵,還真是……廢物!”
那輕視的目光,儼然是很看不起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