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蕪輕輕一笑，抿著唇，“的確是很久不見了，夢神仙上。”
淡淡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苦澀與剋制。
是的，她在剋制自己。
從那晚開始，她就一直都在剋制自己，剋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難過。
當看到鳥兒傳信，她又剋制自己不過來，可終究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對他那濃重的想念，很想要再見他一面。
不可否認，她很想他。
所以她來了。
當她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又想要剋制住自己心底對他洶湧的感情，她知道的，雲清之所以還讓她過來，肯定是因為有事讓她辦。
她也想要單純的認為，元清只是後悔了。
但是，她更清楚的明白，元清，不可能後悔！
元清抿著唇，抬腳走近她。
修長的指尖，細細的描摹著眼前這種絕美的容顏。
這張臉，是他花費了多少的功夫才雕刻從跟元歌一模一樣的容顏，這張臉，無論是哪個地方，都是他精心雕刻的。
指尖，劃過她的揚起的眉毛，如水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紅潤的嘴唇，最後，落到她的下巴之上，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那張臉抬起來，面對著他。
“蕪兒，你變了。”
說著，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彷彿，無比的感嘆著世事的變遷，連帶著一直乖巧的朝蕪，都變得不再聽話。
朝著垂下眼簾，淡淡的說道，“朝蕪，不敢。”
垂在衣袖的雙手，死死的攥在一起，彷彿，所有的苦楚都在一瞬間停留在手中，才能夠維持她那張臉上的平靜如水。
“曾幾何時，我的蕪兒在我面前一向便是個真性情的姑娘，想笑便笑，想哭便哭，從來不會掩飾，為何，蕪兒今日，卻要如此對我呢？”
元清說著，彷彿無比的感傷，他收起抬在朝蕪臉上的那隻手，轉手拉著她，緩緩走在桌前，為她倒了一杯茶。
“這是雨前新霧，你最喜歡的茶。”
朝蕪一愣，她抬起眼簾，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元清。
元歌最愛的不是茶，是酒，所以她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裝作很喜歡酒，她以為自己偽裝得很成功，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歡的不是那些嗎？
見朝蕪盯著他看，元清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淺笑，氤氳的茶香緩緩升起，模糊了他那張好看的容顏。
就好像，此時此刻，都不過是朝蕪幻想的一場夢一樣，並不真實。
朝蕪抿著唇，眼中思緒萬千，複雜深沉。
見她發愣，元清把茶送到她面前，“來嚐嚐看，我親手煮的，看看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就是因為有一次元清給她煮的一碗雨前新霧，她才喜歡上了這種茶，可她又很少在元清面前喝茶。
朝蕪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的綴了一口。
還是以前的味道，清新淡雅，彷彿，能忘記一切的煩憂。
有一瞬間，朝蕪以為，他們回到了曾經，在下界仙山的日子，無憂無慮，根本沒有在天界上面的陰謀詭計，陰暗得讓人心驚膽戰。
可是，那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刻，朝蕪便回過神來。
心底，除了苦澀再也沒有其他。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仙上，今日尋朝蕪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即便，她不想要打破這樣的美好，但是，她更不願意自己沉浸在夢境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