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撫著小姑娘的發，一遍又一遍，就好像梳著水盈的頭髮一樣，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心疼。
元離沒開口，看著這樣的場面，只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麼哄著元歌還有元清的。
時隔太遠，給他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瞳眸裡泛著微光，抬起眼簾，錯過這樣的畫面。
他抿著唇，瞳眸的光如同天際的月亮一樣，清冷，冰涼，又那麼的遙不可及。
繁花漸漸平復下來，這才慢慢的說著，“那一夜，很多人都自殺了，血腥，似乎無處不在，可只有我們小孩子，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但，都被嚇壞了。”
“到了白日，就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而那些屍體都消失不見了，活著的那些人，連對他們的記憶都沒有，似乎那些人根本不存在一樣，活著的人，變得正常了，跟以往一樣，他們卻怎麼也弄不明白，小孩子們，都在哭。”
“那時候，我爹還沒死，我雖然害怕，也沒有辦法去幫他們，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守著我爹。”
“可是那些人竟然闖了進來，發了瘋一樣要殺了我爹，我想攔著，卻被他們殺死了，爹爹也是，第二夜，鎮上的人都死光了。”
她的眼中流著淚，卻倔強的往元離臉上瞧著。
不是因為沉迷美色，只是隱隱覺得，或許這個男人可以幫助她，至於會怎麼幫，她也不知道。
“為何你要哭，而其他人在笑？”
元離扭過頭，靜靜的盯著她被淚水洗刷過的瞳眸，那上面透著清澈的光。
外面孩童的笑聲依舊清晰可聞，哭聲，卻只有她一個。
經元離這麼說，桃夭這才反應過來，她緊盯著懷中的繁花看著，眼底，若有所思。
“是因為，只有你是被殺的嗎？”
她想著，卻不知道對不對。
所有人都死了，卻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可那些孩子們，卻徹底在家人們的記憶裡消失。
即便孩童再不懂事，歷經了那樣的變故，總不會那麼開心的在街上玩耍。
除非，這些孩子跟其他人一樣，記憶是空白的。
除了繁花，她說她是被殺死的，卻又不能像大人一樣活著，所以，桃夭才這麼推測著。
但是，還有很多東西就像迷霧一樣籠罩著，桃夭並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猜的正確。
元離，突然深深的看了桃夭一眼。
這小妖，有時候，還是挺聰明的。
那目光，頗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可惜，桃夭壓根沒看見，只盯著繁花看。
繁花早已滿臉淚痕，她盯著桃夭，流著淚點頭。
“只有我記得。”
“你們的屍體在何處？”
元離又問。
“我不知道，大家都被一些黑衣人抓住了，扔進一個鐵爐子裡，連帶著我的屍體，底下有火在燒，我能感覺到那些人似乎能看到我，我害怕，不敢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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