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朝殿內氣氛凝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就連停在窗臺的蝴蝶翅膀都跟著顫了顫,狀似害怕。
“阿離,你不該這樣說話。”驚華開口,似是勸慰,似是無奈。
元離轉眼望向悲天憫人的驚華,那襲白衣,純淨聖潔,就好像其他的顏色在他眼中都是一種汙穢,而他,又是否真的像看起來那樣,乾淨純潔?
嗤笑,“句句肺腑,何來不該說。”
“好一個句句肺腑!”雲止氣得臉色發白,一雙眼睛宛若利刃,似乎要把元離的心剜開,看一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怎會如此叛逆。
“來人,元離枉顧天規,犯下彌天大禍,今削去神籍,打入天獄,永世不得出來。”
氣頭上的話總是最重的,又總是傷人傷己,但,身為天帝,便要一言九鼎,斷然不可將前話收回。
即便,還沒說完,便已後悔。
天兵聽命前來,走向元離,雲止的目光緊隨著雲離,但凡元離肯開口認錯,他都會收回成命。
元離的脊背挺得筆直,蒼白的薄唇緊抿,卻是一言不發。
眼看著天兵就要將他帶走,雲止的臉色越發陰沉。
反觀驚華,從始至終都是一派風輕雲淡,無喜無悲。
“慢著。”隨著一聲嬌聲落下,窗臺的蝴蝶飛進醒朝殿,搖身一變,化成一個紫衣少女,正是桃夭。
“來者何人?”看向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身上更泛著妖氣,雲止幾乎怒火攻心,一隻小妖竟敢闖入醒朝殿?
驚華上前一步,警惕的望著闖入的少女。
是她?元離平靜的眼眸掠過一抹詫異,她怎麼會出現在醒朝殿?
桃夭乖巧的在雲離身旁跪下,微風吹起及腰的長髮,一張俏臉含著天真爛漫,脆生生的應著,“我是桃夭,水神的義女,早就聽聞天帝陛下氣宇軒昂,為人和善,於是,桃夭便偷偷藏在角落偷看,陛下可不要氣桃夭無禮才是。”
事實上,她是過來偷看,元離會怎樣倒黴,當她聽見雲離半句不提她與爹爹,更要一個人攬下罪責,被天帝下令要關去天獄,削去神職,那是多麼重的懲罰,一旦天帝詔令昭告六界,元離就會被毀了吧?
那時,他的身影是那麼的落寞,她忍不住出現在人前,為他辯駁。
桃夭發現,元離真的是個十分矛盾的仙,時而讓人生厭,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後快,時而仗義,倔強的讓人心疼,就是那份突如其來的觸動,讓桃夭不顧其他,跪在他身旁。
桃夭的俏皮緩和了天帝的臉色,只見他揮揮手,“醒朝殿不是你該來之地,桃夭仙子,退下吧。”若非看在水神面上,一隻小妖擅闖醒朝殿,後果可不是她一隻小妖能夠承受的。
“天帝陛下容稟,桃夭有話要說。”
“說!”天帝眼底微閃,目光在桃夭與元離之間徘徊,心底已經暗暗猜出桃夭的來意。
“真是放肆,區區一隻小妖也敢在大殿之上大放厥詞,父帝饒你一命,就該感恩戴德,速速離去!”元離狹眸微眯,冷喝出聲。
她可知道,若是說錯一句,暴露出什麼,她的小命休矣。
“你還是住嘴儲存體力為好。”桃夭斜眼看去,淡淡回了一句,恐怕她手指戳一戳元離就倒下了,還逞什麼能?心底暗暗吐槽,又轉頭看向上首的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