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際黑壓壓的一片,不時有閃電掠過,轟隆聲響徹雲霄,狂風大作,吹得桃花山風沙四起,樹影搖晃,山上綻放枝頭的桃花,從枝頭墜下,下起一陣桃花雨,乘風而去,掠過窗臺,落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女白瓷般的臉上,惹得精緻的眉眼輕皺。
黑暗的天際突然亮起一抹火光,渲染半邊天際,宛如流星墜落,以飛快的速度朝著桃花山的方向往下掉落。
“砰。”
火光朝著一間茅草屋落下,緊隨著一聲巨響,本就不牢固的茅草屋瞬間倒下,茅草本就乾燥,掉落的火光瞬間蔓延。
巨大的重量壓下,加上茅草燃燒的煙霧燻著,沉睡中的少女終究醒了過來。
“誰啊,趁我睡覺偷襲?”睡夢中的少女睜開怒火中燒的雙眼,滿目的稻草,連空氣都稀薄得很,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她越發喘不來氣。
伸手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黑色的身影順著力道滾落下床鋪,被亂糟糟的茅草掩蓋,又被竄上來的火蛇覆滅,一時間不見了身影。
桃夭煞白著一張臉,手腳並用從茅草堆裡爬出,赤腳跳出空地,叉腰環望四周,氣不打一處來,“誰,哪隻妖精膽敢夜襲姑奶奶我?”
目光環望四周,好好的茅草屋不知為何塌了下來,火光幾乎將屋頂房梁燒成灰燼,火苗搖晃,似乎在跟桃夭示威一樣。
“我的茅草屋。”桃夭癱倒在地上,火光映著瓷白的臉,說不出的絕望。
自己辛辛苦苦找人蓋起來的茅草屋塌了下來,頓時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然而環顧四周,別說是妖了,就連是鬼都沒一隻,只有幽幽的冷風吹過,只穿著中衣的桃夭猛的一哆嗦,冷死了。
火勢龐大,小小的茅草屋已然化成一堆灰,隨著風,緩緩吹起。
桃夭猛然想起剛才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那是什麼?不管了,先找出來,兇手就給掐死,雖然現在很有可能被燒死了,兇器就直接給砸了,否則,她滿腔的怒火無從發洩。
面目的怒火讓那張柔美的臉變成猙獰。
站在已然熄滅的草灰堆上翻找著,頓時塵灰飛揚,隨著風漫天飛舞,好半天才挖出個……人?滿是血汙又沾著灰的臉上看不出樣貌,墨色的衣衫,破了好幾道口子,露出血肉模糊的傷痕,緊閉著雙眼,不知是死去亦或是昏迷。
桃夭將那塊如同黑炭一般的人拖出空地,探了探鼻息,目光掠過一抹詫異,這樣都還活著?還真是命大。
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是人就好辦了,活著就更好了,直接掐死。
雙手掐著昏睡過去的男子,面目猙獰,去死吧混蛋,膽敢砸壞了她的茅草屋,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從兔子手裡騙來的草,又好不容易哄騙幾隻小松鼠給蓋好的,她容易嗎?
男子被掐得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猙獰卻又白淨的面容,長髮如瀑,宛若鬼魅,而那鬼魅正伸手欲要對自己欲行不軌,眼底劃過一抹陰沉,他討厭異性的觸碰,右手猛地運起法力,下意識朝桃夭一掌拍過去,“咳咳……放肆!”
桃夭只是一株法力低微的桃花樹,這一掌下來,身體便如同破布一樣飛出去,撞在一顆巨石上,猛地吐出一口血,素白的衣襟猩紅一片。
桃夭捂著翻騰的胸口,惡狠狠的瞪著站起來的男子,又有些畏懼,“你幹什麼?你燒燬我的草屋,還險些把我給砸死,我剛才只不過是見你受了重傷要搖醒你罷了,難不成你還想恩將仇報殺了我不成?”
桃夭動不得,跑不了,生怕那男人把自己給殺了,先一步模糊自己剛才的意圖,若是那人知道自己是要殺了他,恐怕她的小命休已。
啊啊啊,大爺,你快走吧,我不追究你了,意識到對方的強大,桃夭瞬間慫了。
元離眯著漆黑的眼睛,在黑暗裡迸射出懷疑的光芒,冷冽的風吹得衣角翻飛,一張臉陰冷一片,盯著眼前的小妖,那小嘴正一張一合的胡說八道!
“怎麼,你不信我啊?”桃夭雙眼十分誠懇的望著對方,看起來十分的實誠。
桃夭對自己的演技可是有信心的,想當初,她哄騙了多少妖精,偷了多少懶,得了多少便宜,整座桃夭山的妖精就沒有她沒騙過的,而且鑽進她騙局的,吃了虧也覺得桃夭是隻絕世好妖,對桃夭很是感謝。
就在倆人說話的間隙,塵土覆蓋著的地方,猛然散發著詭異的紅光,連同天際都變得血紅一片,又閃爍著雷電,宛若森羅地獄。
桃夭修為低下,又受了一掌,在紅光的照耀下,很快蒼白了一張臉,生命力在緩緩的流失,呈瀕死之態,出氣多進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