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抬腳往前走,她又跟上上去。
“有事?”齊戎轉身看她,眸中升起不耐煩。
“你有沒有時間,可否到我房裡喝杯茶?”鸞顏擠出一抹笑,故作鎮定的說道,平常他最愛粘她,若是她主動他定是不捨得拒絕。
“夜深了,茶喝多了有礙睡眠。”齊戎轉身,冰冷冷的拒絕她。
“可是……不喝茶也行,咱們說說話吧。”鸞顏不似月娘那般會撒嬌耍賴,這次放低姿態尋了些有的沒的理由,落在旁人眼裡牽強的要命。
齊戎轉過身看著她,這般主動討好是為了那般?
他冷哼一聲,還真是個後知後覺的美人,到現在才想起來什麼叫做賊心虛!
可她有心表演,他卻沒心思欣賞。
“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
“齊戎!你給我站住!”那種賢良淑德的溫柔女子她是裝不下去了,留住他的最好辦法就是用強。
她大喝一聲,直接將他叫住。
“自從慕容府上走水,你就一直躲著我。我知道是為了什麼,可那日的事情全然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齊華救了我,昏迷不醒時我很是著急,再到後面的事……那都是形勢所迫,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鸞顏最受不了彎彎繞繞,把事情都擺在檯面上說清楚最好。
“我什麼都沒看到,也不想聽你說那晚的事。”他活的糊塗,到現在才知道真糊塗的妙處,不似現在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有苦道不出。
“你不肯信我?”鸞顏問道,臉上盡是苦澀。
“最近在忙太后壽宴的事,已經是焦頭爛額,等過來這一陣子,我定會親自向太后皇上表明一切,所有過錯都在我,不會牽連到你,還有他。”
那夜走水後,他想了許多,從一開始到現在把與她相處的一點一滴都想了個遍。若他把分在旁人身上的心一點點收回來全給了她,而她至始至終都將一顆心放在了旁人身上。
他是傻啊,才會蠢到去砍齊華牆頭薔薇花,卻不知人家已經暗度陳倉,在他眼皮子底下活成了一對。
“你要說什麼?齊戎,你給我說清楚!咱們之前明明說過的,遇上事了不能說狠話,莫要讓那些話傷了彼此,你難道都忘了嗎?”鸞顏緊緊攥著小拳頭,指甲掐進肉裡,生疼。
“我沒忘,只是不敢再記起,那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齊戎垂著頭,隱忍著說道。
鸞顏跑過去,雙手抓住他前襟,逼迫他看著自己的雙眼。“不是你想的那樣,齊戎不是的,我與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那晚走水也是意外,他出手相救亦是如此,我只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與他什麼都沒有!”
鸞顏著急的很,恨不得扒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慕容鸞顏,不要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看!你以為只這三言兩語就能將我耍的團團轉,將你們之間的腌臢事當做沒發生嗎?”若是她直接承認了,他心裡還能好受些,可現在是什麼,全是謊話!
“事到如今了,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我不是賢人,絕不會用八抬大轎將你送過去,但也能做個好人,成全了你們,還不能對我說實話嗎,不能嗎?”齊戎將她的手拽下來,不留一絲情面,臉上盡是悲涼和嘲弄。
他活的灑脫,沒有什麼是特別想要的,也沒有什麼是特別不想要的,可遇上她後全變了,想要的不想要的全是她。
“你給我說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般恨得慌,說出這些狠話難道就不怕我不要你了嗎?”鸞顏聽得雲裡霧裡,覺得他這次是動了真格,說話也格外傷人。
不要他了,她終於說出這句話,怕是早已壓在心頭好些時日了吧?
齊戎唇角劃出苦澀的笑,接著一聲一聲笑的越來越大,似是聽了個逗樂的事兒,笑的前仰後合抑制不下。
“橫豎沒了你,我便還是以前的我,再也不會做些不得已的事,也再不會丟了心送了命。”齊戎神色淒涼,很是絕望,丟下這句狠話後,搖搖晃晃的走了。
鸞顏愣在遠處,從未見過他這般傷情,他們之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斷然不會這般絕決。
出了什麼事?是因為齊華,還是遠在涼州的紅芍藥?
鸞顏腦子嗡嗡作響,剛想抬腿離開,才發現雙腳似被灌了鉛般沉重,一低頭,淚水黯然滑落。
鸞顏一夜未眠,早上花梢連翹過來侍候,呈上了齊華送來的補品。
“將那些礙眼的東西全扔出去餵狗。”她頭疼的厲害,一提起齊華兩個字腦仁就要炸出來的感覺。
“是。”花梢最喜歡幹這種事,況且她也不喜歡齊華。
“昨兒個夜裡王妃等著王爺了?”連翹自是心思細膩,瞧她的樣子就知道昨夜睡得不好多半與王爺有關。
“嗯,等著了。”鸞顏單手撐著腦袋,閉著眼睛小憩,戎連翹在身後為她梳著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