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趙長青進了化學實驗室中，身旁是白靈陪伴。
他要檢視工作進度，順便看看硝鹽製造了多少。
看看他們到底到達了化學發展歷程中的哪一階段，然後再決定如何取捨發展方向。
此時化學實驗室還沒完全和熱武器部分離開，白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許多未曾見過的的器皿和儀器上，彷彿推門而進的是另一個世界。
透明的玻璃器皿，瓶瓶罐罐裡乘放了各種奇特的物質，在諸多燭光照耀下，玻璃器皿散發著透亮的光芒，晶瑩剔透的容器折射出澄澈純粹的色彩，反射在牆壁之上彙整合了極光一般美麗的圖畫。
趙長青是不願意晚上進化學實驗室的，因為北境的夜十分漆黑，讓頭腦昏昏沉沉的。
還有就是蠟燭的火光會使一些可燃性氣體變得危險，他可清晰記得當年初中製備氫氣炸碎了玻璃試管。
那個場面，十分尷尬。
正所謂是一朝被蛇咬，處處聞啼鳥。趙長青自此就對化學實驗室有牴觸，所以他是儘量避免進入滿是玻璃器皿的化學實驗室。
哪怕不會造成潛在危險。
這些玻璃器皿已經能夠做到表面光滑平整，刻度精準。但是手上的製造玻璃的經驗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這一屋子的器皿都是在無數失敗品中脫穎而出的精品。
一個技術理論能理解不算什麼，真正實踐成功才是真正掌握，否則就是心裡憋屈。就像一些有核武器理論卻沒有核武的國家，哪怕是外人幫忙也無濟於事。
就在白靈各種驚訝的同時，趙長青發出了一聲嘆息，僅憑三兩個就將科技提升到近現代水平，簡直痴人說夢。
穿越需謹慎啊！
很明顯，這跟趙長青所預想的有一段現實差距。硝也是勉強讓他滿意，不過他現在迫切需要化肥，這是提升糧食作物產量的大殺器，同面積可以產出三四倍的作物，可以彌補農田面積不足的缺點。
趙長青原先也以為大秦農業水平即使不如現代高，但也不至於產量那麼低。
相比之下，才明白華夏大地一個新時代的到來，都是前輩們在披荊斬棘負重前行，改變了落後的局面。
人吃得飽，睡得暖。
趙長青心中真是感慨頗多。如何把白靈城乃至九原建設成現代化的城市，路還遠著呢。
“走吧。”趙長青見白靈不肯離開，原來墨家人好奇心真得很重，願意追求技術和科技的一夥人不能為他所用甚是遺憾。
“怎麼了，還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白靈笑道，說著便近身前來，身子都快要貼在他的身上。
昏暗的光線，曖昧的姿勢，趙長青本能的躲避，左臂收在身後生怕二次受傷。
“有賊心沒賊膽！哼！本姑娘還不稀罕跟你共處一室呢！”白靈嘴巴一撇，結結實實給趙長青胸口來了一拳。
趙長青“哎呦”一聲，洩了氣一樣捂著心口。
“打完了，心情好多了吧？”趙長青揉著心口問道。
話說白靈的力氣真的好大，估計不用替她擰瓶蓋，一般的小流氓都近不了她身。
“爽！”
見白靈解了氣，趙長青趕緊催促：“那趕緊走吧，外面積雪應該很厚了，再不走可就不好走了。”
窗外還飄著鵝毛大雪，黑濛濛的世界裡出現了朦朧的灰色，果然雪是反光的。
“那你揹我吧。”白靈打著燈籠，兩人走到了門口。
“我的姑奶奶呦，我這左手還傷著呢，傷筋動骨一百天，等好了我再揹著你好不好？”趙長青開始賣起了慘。
“切！”白靈撇嘴。
門口的棉氈剛一推開，寒風夾雜著溼潤的空氣吹得白靈手指冰涼，然後就將門關上了。
趙長青解開身上大氅的繩結，嚇得白靈連問一聲：“你想幹嗎？在這……這麼冷，你個禽獸！”
趙長青滿臉黑線，表情十分嫌棄地將大氅披到白靈身上，帽子遮住頭。
這虎皮大氅乃是白郡尉送給趙長青的，成色不錯就是工藝略微粗糙，又讓工匠打磨一番穿在身上甚是溫暖。
號稱全九原僅此一件。
趙長青肯定是不信的，因為鍾離眜那個糙漢子就有一張虎皮披風，醜的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