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熱熱鬧鬧的，從你府上賣出去的共妻，你轉瞬就給忘了？”
柏以丹把玩著手指，抬眸一掃那劉氏。“你說我看上張家漢子，敢問我看上張家哪個漢子了？被賣之前，我見過張家人嗎？既是看上，為何又變成了共妻？”
劉氏面容一沉，眨眼又柔情似水地看著怒氣橫生的柏山。
“老爺，你別聽她瞎說，我是見張家窮得叮噹響，就收了二十文彩禮讓她嫁過去了！哪想那張家三兄弟都沒娶妻，三人也都不嫌棄她，就都把她當媳婦兒了！”
“胡鬧！”柏山抬手就甩給劉氏一巴掌。
他隨手把錢袋開啟，從裡面拿出十兩銀子，扔在地上。
“這是十兩銀子！你們滾，柏小妹留下！”
銀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柏以丹忽然勾唇，抬頭看向面前的張達遠。
他沒回應，只是回頭對著張目秦道：“小二，爺爺還在家等我們，準備回家。”
“是，大哥。”張目秦知道他的意思，便準備去趕牛。
見著張家人不理會自己，柏山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比你們給的二十文多了——”
“柏老爺。”張達遠忽然轉身，冷漠的眸子俯視著他：“對你們來說，她只是一個隨意販賣的貨品，而對我們來說，她是家人！別說十兩，就是一千兩，我們兄弟也不會把她賣了。”
“小子，你這是在挑戰老夫的耐心！惹惱了老夫，你們就別想在這縣城混！”
“嗯，只要她願意在我張家，張家就算窮得揭不開鍋，也不可能賣她。”
張達遠絲毫不將他威脅放在心上，張目秦遞來繩子，便轉身去趕車。
柏以丹面不改色，掃向柏山那黑沉無比的臉，感受著他此刻內心的憤怒與慌張。
忽然，柏以丹哈哈大笑起來。
“柏老爺，你是不是很怕啊？別怕，我不會說的！你放心做你的生意，我和你沒關係了。哦不對，要說有關係，那肯定就是對手了……”她上前兩步，靠近柏山。
“我往後就在這縣城混了，我看看你能拿我怎麼樣，我現在可不在柏家，我也知道去京城的路，別逼我，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柏山瞳孔一縮，看著這數月不見的小女孩，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恐慌。
然而早已是人精的他，轉瞬便收斂。
“你確定要拋棄你的父親，嫁給別人做共妻？你可知道這是受盡人嘲笑之事？”
“知道啊！”她輕聲一笑：“那我能怎樣呢？是你的夫人親手把我賣出去的！敲鑼打鼓從後門把我趕出去的！我娘屍骨未寒，就急著賣了我，你柏家如此作惡多端，可真要當心遭天打雷劈！”
“你娘屍骨未寒？”柏山一驚，回頭看向劉氏：“她娘死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人通知我！”
“妾身……”
“我來說吧！”柏以丹打斷劉氏，目光緊盯柏山，“半個月前的事兒，被人打了一頓，丫環好心送藥，結果昏迷不醒的她，喝下去之後就死了，就這麼死了！柏山！柏老爺！你怕嗎？怕她回來找你嗎？怕她找你索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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