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按你自己的方式來吧,不過體驗工人生活還是要達標!”說完緊了緊衣服,就匆匆往來時的山道上走去。
高揚看著他遠去的黑影,好半晌突然笑出聲來:“這幫文藝片導演,還真是理想主義者!”
四天後,高揚在車間老師傅的監督下,操作鍛壓裝置利落地鍛造出一個工件,再拿著卡尺測量了工件的規格,隨即放進成品筐裡。
“不錯不錯,你這小夥子手藝還差點火候,但是一教就會的本事是個好苗子!”
導演看到車間師傅的確認,終於鬆口高揚的車間體驗達標,可以迴歸劇組準備開機拍攝了。
下午回到招待所,高陽去找在自己房間裡複習廣播體操的高媛媛。
“青紅,你的體操練的怎麼樣了?快給男朋友看看唄!”
“好你個高揚,敢佔你姐姐便宜!快出去......”
分隔線
王小帥這批所謂的第六代導演,總覺得自己身上肩負著記錄歷史現實的使命感。
他在《十七歲的單車》裡是這樣,《青紅》這部電影也是如此。
劇組集結後的第一場會議,王小帥就直接了當的說道:“我對於記錄這段建設三線群體的故事,是發自內心衝動和使命感!我就是從這個群體裡出來的電影人,我責無旁貸!”
高揚從工廠車間出來的第二天,《青紅》劇組正式開機,不過上午第一場戲和高揚無關。
在小鎮中學的操場上,一群換上八十年代服裝的群演在扮演中專生,跟著學校廣播在做體操。
高媛媛飾演的青紅也在其中,紅黑格子絨外套和米白色毛衣打扮的大美媛,動作雖然和其他“學生”一個套路,但畢竟顏值擺在那裡,完全是鶴立雞群的既視感。
“高揚,下午你和姚老師拍浴室那場戲,準備一下。”場記在拍過這條戲後過來和高揚對場次。
“知道了,謝謝。”高揚客氣地和場記道謝,隨即從懷裡掏出劇本檢視這一場戲。
小根的戲份其實也只比秦浩扮演的“呂軍”多一點,其中浴室這場戲算是最重的三場之一。
“導演一開始就安排這麼重的一場戲,是要稱稱我的分量哈!”
導演,或者說絕大部分的電影導演,把演員視為自己表達電影內容和思想的工具,一般的演員在導演跟前是沒有資格說自我表達的。除非二者對劇本的理解有根本性的衝突,否則沒有什麼餘地留給演員。
抵達那晚王小帥導演鬆口,給了高揚發揮的空間,但是前提是高揚要有足夠的能耐!
到了下午三點多,高揚和姚按廉到了礦區職工浴室裡,脫光衣服後只靠一條白毛巾擋住要害,急匆匆地坐進熱水池裡等候攝影組完成拍攝前準備工作。
攝影師是劉傑,跟著王小帥從《十七歲的單車》走過來的老搭檔,他對二人囑咐了一句:“麻煩二位把頭髮打溼點,泡池子之前都會沖淋浴”,二人點頭趕忙照辦。
導演從外面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生面孔,高揚被開門的冷風吹的一激靈,急忙縮排水裡,只露出腦袋來。
“各部門準備好,演員就位...第一條咱們先找找感覺,準備,開始!”
姚安廉和高揚從熱水池外走進去坐下來,姚按廉把白毛巾打溼,在胸口和脖子上搓了搓,然後看向高揚。
高揚從坐進水池邊上那一刻開始,就調整體態,舒適地把大部分身體浸入水中。而在姚看向他的一瞬間,又端坐好等待姚的發話。
姚安廉被高揚這“一懶一正”弄得有些不適應,不過老戲骨的專注力還是讓他繼續說出下面的臺詞:“我們家呢,早晚要離開這兒回上海,我女兒還要上大學...她日子長著呢。我想...你也不想耽誤她?”
在姚說他家早晚回上海後,高揚原本在搓泥的手頓住,原本不太畏懼姚的態度瞬間轉冷,坐在水池裡的身體也稍稍離開了姚一點點。
“停!高揚你反應太大了,收一點。再來一遍,演員復位。”王小帥叫停後糾正了一下繼續開拍。
高揚對姚安廉說了聲抱歉,二人起身再次來了一遍。
這次高揚在聽到姚的話後,身體一僵,幾秒鐘後就像是輸光了一切的賭徒一般,陷入渾身無力的狀態。眼神裡流露著不解和自卑、以及隱藏在瘦弱身體背後的不甘。
因為青紅父親說到自己是上海人的驕傲,而小根只是接班受工傷父親的班,來工廠當工人的小地方青年。
表演到這裡,導演終於喊了一聲停,然後確認了一遍畫質才大聲喊:“過了。”
高揚接過劇務遞過來的大毛巾把要害圍擋住,走到導演旁邊突然說了一句:“導演,如果我剛才沒判斷錯的話,那邊那個演洗澡客人的,剛才在畫面裡露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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