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陸青山坐在首位。
在他左右坐著的，自然是幾位首座。
首座們不僅要修行，更是要處理宗門內繁雜的食事務，所以他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陸青山環繞了一圈四周，突然道，“這件事情，越早越好，最好明天便將王有財送去藏劍山莊。現在訊息已經公佈了，西劍派肯定也知道了，以免被他們給截胡了。”
賀驚山眼皮一挑，冷哼一聲，“截胡？他們還有這個膽子？”
公孫大娘面無表情的道，“不一定有，但關鍵問題是，我們賭不起。而且我們名義上跟藏劍山莊並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就算他們截胡了，也只是我們歸元劍派跟西劍派之間的事，藏劍山莊找不到任何出手的理由。”
就算找的到，他們會出手嗎？
答案是顯然不會。
賀驚山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親自走一遭。”
這件事到這裡邊算敲定了。
但陸青山卻並未讓他們散去。
頓了頓，陸青山遲疑了片刻，緩緩的道，“不知諸位師弟有沒有感覺，像是疏忽了什麼東西？”
雷孤衡“哦”了一聲，“此話怎講？”
“我也不知道，但自從王有財從朝陽穀中出來後，我便始終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好像有什麼本該記得的事情，被我給刻意遺漏了一樣。”
劍修的感覺，向來極為敏銳。
陸青山這句話一說話，幾位首座對視一眼，臉色竟然同時嚴肅了起來。
陸青山嘆道，“看來幾位師弟也是與我有一樣的感覺了。”
一人遺漏了，那是遺漏。
這些人全遺漏了，自然不可能是遺漏。
公孫大娘目光閃爍了下，足足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道，“我看問題可能出在朝陽穀上。”
徐半儒看了她一眼，道，“這種事可不能亂說，玄冥老祖乃是祖師的收服的兇獸。你懷疑玄冥老祖，等於懷疑祖師。”
公孫大娘冷笑一聲，“能讓我等都感覺遺漏了什麼，卻不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那便是抹除掉我們的記憶了。這等通天本事，莫說玉屏山，便是西劍派中，都沒有這等大能。”
不是說西劍派的大能硬抹除他們的記憶不行。
但抹除了他們的記憶，讓他們還像現在這般活蹦亂跳，那是幾乎不可能的。
賀驚山也是附和道，“不錯，抹除修行者記憶，這對修行者傷害極大，我們不可能一點感覺沒有，除非我們是……”
說到這裡，賀驚山的話語突然停住。
然後，他雙目不可置信的瞪著，嘴巴也張大了起來。
公孫大娘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才說，問題可能出在朝陽穀上。”
賀驚山沒有把那句話說完，但其實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除非他們是心甘情願的。
如果他們願意，抹除掉他們的記憶，只要修為足夠身後，便有很大可能不傷及他他們的識海了。
放眼這個玉屏山，也只有玄冥老祖，有本事抹除掉他們的記憶，卻又讓他們心甘情願。
徐半儒眉頭緊皺，“可是玄冥老祖不是已經身死道消了嗎？那朝陽穀便就是他的肉身。這些年來無數弟子進出朝陽穀，若是朝陽穀有異常，應當早就被察覺了，而且當年更是有弟子親眼看到了玄冥老祖坐化。”
“天真。”對於徐半儒的意見，公孫大娘絲毫不留情面，“玄冥老祖能連我們的記憶都能抹除，便不能抹除進出朝陽穀的弟子，還有以前掌教、首座們的記憶？至於《劍修雜事》上記載的弟子親眼見到玄冥老祖坐化的事，只要我們幾個願意，還不是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至於玄冥老祖是不是真的身死道消了，相較於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更應該關注另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徐半儒問道。
“我們究竟被抹除了什麼記憶？”
公孫大娘直起了身子，目光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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