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天,清河的暑意便慢慢消散,儘管正午時分還依舊覺得炎熱,但是早晚偶有的涼風不禁提醒著每一個人,今年的夏天已經過去了。
劍宗的小院子裡,一隻公雞正昂首闊步地走著,全然沒注意到後面伸出的一隻手,狠狠揪住了它的脖頸。
一柄尖刀割破了公雞的咽喉,它最後掙扎著鳴叫兩聲,便徹底沒了氣。
張白安一手拿刀,一手提著公雞放血,面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習以為常了一樣。
“啊呀——”
一旁的宋雲荷蹭蹭倒退兩步,躲開了脖頸裡飛濺的血液。她拉開了老遠的距離,有些為難地看著那隻死公雞,表情糾結。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她有些敬佩地望向張白安,“不怕的嗎?”
小姑娘放下手中的尖刀,轉過頭,一臉不屑。
“你不是總跟我說之前在銅中打架有多慘烈嗎?”她疑惑地問道,“大小姐,你不會殺個雞都害怕吧。”
出乎張白安意料的,宋雲荷一句反駁都沒有,只是認真點了點頭。
“我不行,我是廢物。”她說。
小姑娘愣了一愣,心想著這太陽今天打西邊出來了,這師姐竟然沒跟自己鬥嘴;她欲言又止,剛要進屋給雞拔毛,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門外的人顯然像是個不速之客,他沒有等她們回應,只聽見大門吱呀一聲,便被推開了。
蘇言探出個頭,笑著望向院內兩個女孩。
“早上好。”他說,“我回來了。”
一陣可怕的寂靜,空氣凝固的像是要滲出水來。
院子裡兩個女孩瞪大了眼睛,她們望了望蘇言,又面面相覷,一言不發,兩個人愣在了那裡。
還是手中的公雞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它發出生命中最後一絲哀嚎,讓兩人反應了過來。
張白安尖叫一聲,手中的尖刀倒飛而出,她扔掉手中的死雞,向屋內飛快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吼著:“師傅,師兄他活了,師兄他活了——”
與其相反的,宋雲荷猛地撲了上來,好像主人遠走回家後那膩在身邊的小貓一樣,抱住了蘇言。
“等一下,等一下。”
蘇言感覺腦袋裡充滿了無數個問號,他推開抱上來的宋雲荷,疑惑地指向張白安跑出去的方向。
“那個是怎麼回事,什麼叫我活了?”他又看了看地上那隻公雞,頓時大驚失色,“我的雞,我的雞怎麼死了?”
“哦,你說這個啊。”宋雲荷尷尬的挪開視線,“昨天晚上我收到一封信,是我哥哥宋陽秋命人快馬加鞭送過來了的,信中說你在幫山海樓抓捕逃犯時不小心死了,讓我們節哀......”
蘇言一挑眉。
“宋陽秋這個王八蛋,他說我怎麼死的了沒有?”
“他還真說了。”宋雲荷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他說你從馬上摔下來,臉砸到了馬糞裡,呼吸不能,活活憋死了自己。”
她看到蘇言的臉色不太好看,急忙補充道:
“順便一提,我肯定是不信的。”
蘇言嘆口氣,“發生了不少事,詳細的過程我之後講給你聽,但是你倆為什麼要殺雞?”
宋雲荷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