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銅青色的銀光劃破長空。
蘇言無聊的坐在院子中間,食指隨意地擺動,指揮著天空中那柄白鹿的方向,他旁邊是曬著太陽的蘇漁,還有格格不入的、異常努力吐納靈氣修煉的宋雲荷。
“三百五十一朵雲,三百五十二朵雲,三百五十三朵......啊,全吹沒了。”
他呆楞楞地望著天空。
“一朵雲,兩朵雲,三朵雲......好無聊。”
他猛地坐起身,望向身邊的蘇漁。
“怎麼沒人上門找我們了?”
蘇言覺得很奇怪,前一段時間事情一件跟著一件,可謂是忙的馬不停蹄,結果剛一歇下來,又徹徹底底沒人上門了。
“心急是不行的,你要慢一點,放鬆一點,不要這麼緊張。”蘇漁安慰道。
蘇言嘆了口氣,他剛想說話,但是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敲門聲;他快速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跑向院子的大門處,開啟門,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來人大約二十多歲的年紀,文文弱弱,鼻子附近長了些雀斑,瘦小的胳膊看起來像是兩根能掰斷的筷子,他黑眼圈很重,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素色的袍子十分板正,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一搭眼就是正統讀書人的樣子。
他看見開門的蘇言,無神的眼睛裡泛出一點期望的神情。
“那個,請問這裡是劍宗嗎?”
蘇言鄭重地點點頭,望向他,道:“正是,在下蘇言,請問您是選擇一兩銀子一個要求,還是十兩銀子三個要求的方案呢?我們信譽極好,目前從未失手過。”
“只是下場都不太好。”他默默在心裡補充道。
那青年看起來稍微愣了一下,好像是對蘇言剛才所說的話產生了一絲懷疑,他想了想,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略微躬了躬身,說道:“在下田苟,有要事相求。”
張白安從門縫裡擠出一個小腦袋,蘇言疑惑地問道:“什麼要事?”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
他長嘆了口氣,望向碧藍的天空。
“十年前的虎門鎮,一片祥和,鎮裡學堂的孩子生活愉快,每天放了課,便會結伴去附近的田邊摸魚逮蝦,或者在暖洋洋的乾草堆上睡上一個下午,好不愉快。”
“直到那一天,我出現了。”
宋雲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她扶著蘇言的肩,踮起腳尖好奇的望向田苟。
“原本學堂裡的孩子每天只用讀上兩個時辰的書,但是我搬到虎門鎮後,當孩子們都出去玩的時候,我就會選擇坐在學堂裡獨自一人繼續學習,每天整整要學上四個時辰。”
“同齡的孩子們都罵我傻叉,但是一週之後的測驗中我一騎絕塵,以碾壓似的優勢終結掉了學堂裡讀書最好的孩子。”
“於是在這之後,他們也開始每天學四個時辰了。”田苟垂下眼簾,“虎門鎮外的田野上少了許多孩子的歡笑,但學堂內,卻多了朗朗的讀書聲,這個時候他們依舊有時間玩耍,只不過相比與之前,那肯定要少上了不少。”
“我在這之後的測驗後化為平庸的一員,但我不願如此,於是當所有孩子都學四個時辰的時候,我偷著學了六個時辰,當他們一週只學五天的時候我就學六天。”
“我在虎門鎮瘋狂讀書。”
蘇漁輕輕扒開宋雲荷,給自己留出一個比較靠近的位置。
“然而一年前的科舉裡,誒,不該如此,本不該如此啊......”
田苟嘆息一聲,他搖了搖頭,看起來十分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