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永遠只能仰視你,”宋無極笑著,用手輕輕指著街道上的孩子,“懂了嗎?”
“可是......”
宋無極的大手放在女兒纖細的脖頸之上,他望向窗簷的雪人,看不清那表情背後在想些什麼。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他聲音極為的低沉,帶著令人喘不過氣的壓力。
少女眼神空洞。
“好。”
龍淵長劍微顫,似低鳴。
宋雲荷,十五歲。
她度過了十五年沒有朋友的日子。
父親很好,只是總會告訴她,那些人普通人都不配和她平起平坐,她,宋雲荷,命中註定要被平凡人所仰視。
普通人的命算不上命。
他們是上等,是凡塵的神。
一個,兩個,官宦大家的子女,修仙宗門裡出來的天才,都是這樣的,他們可以在街上騎馬碾過瘦骨嶙峋的乞丐,可以為了興趣從販子手中買來小孩,砍掉他的小指。
父親是這樣,大家原來都是這樣的。
那既然如此,我也應該這麼想吧。
直到那一天,那背對晴空,劃破漫天焰火,強若神只一般的少年,會因為自己傷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而生氣。
為什麼?
他這麼厲害,為什麼還是會和山下這些村民打成一片?
為什麼會因為區區一兩銀子,盡力完成這些下等人一個要求?
為什麼他能安然坐在街邊麵攤,和流著鼻涕髒兮兮的小孩一起哈哈大笑;能和肉鋪的老闆為了一文錢爭得面紅耳赤;能讓小女孩騎在脖子上,偷偷摸摸的就為了偷鄰居家的蘋果?
憑什麼?
你不是很強嗎?
啊,原來還有這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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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荷這樣想到。
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種直覺,她忘記了被狠狠打了一頓屁股的恥辱,忘了想要報復的想法,只是直覺告訴她,自己一定要跟著蘇言。
三年後,銅中鎮的白雲山上,這是她第一次完整地拔出那柄龍淵。
宋雲荷喃喃低語。
“對不起,父親。”她說。
“我果然,還是會生氣。”
她突然笑了起來,很開心、很愉快,最純粹的美好笑容;少女眼裡迸發出灼熱的光彩,轉過頭,望向蘇言。
“師兄,你給我聽好。”宋雲荷一邊愉快地笑著,一邊大聲說道。
“我果然,和你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