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翎慢慢將手靠近張白安,靈氣輕輕散出。
修行者取天地靈氣為己用,塑凡人肉體躍天門成真仙,然而萬物皆有靈氣,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紅翎感覺自己的指尖已經碰觸到了女孩冰涼的肌膚,那裡微微凹陷,只要自己稍微發力,張白安體內的靈氣便會自己在身體裡亂竄,最後如煙火般絢爛的爆炸開來。
然而下一秒,她感到手心裡突然傳來一陣溫熱,低頭一看,正是那隻烤熟的兔腿。
張白安嘻嘻一笑。
“你看,你手都伸過來了,果然還是想吃的嘛。”
紅翎愣了。
她望向一臉純真的張白安,總感覺十分的諷刺和好笑,她抓著那隻還溫熱的兔腿,只感到血液湧向腦海,有一種莫名的憤怒與噁心席捲了她,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呵呵。”
紅翎深深吸了一口氣,望了一眼不知為何突然望向這邊的蘇言,最終什麼都沒有幹;她把那隻兔子前腿猛地塞進嘴裡,胡亂地咀嚼了起來,一言不發。
張白安輕輕笑著,等著紅翎吃完,又細心地遞上一碗清水。
紅翎接過碗,稍微抿了一口,但沒有喝下去;她斜著眼瞟著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的少女,沉默了好一會,卻最終還是莫名地開口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十二。”張白安回道。
“我剛才聽那些人都在說你的爺爺什麼的,”紅翎抓起一塊扁平的石頭,向河中扔去,“你爸媽呢,他們不在清河嗎?”
張白安搖搖頭,寬慰似地笑了笑。
“他們去世了。”小姑娘平淡地說道,“我一歲多的時候。”
紅翎撿石頭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她眨了眨眼,本來想說點別的什麼,但話到了嘴邊,便徹底變了樣子。
這樣啊。”
她說完,手隱藏在袍子底下,緊握成了拳頭狀,神情厭惡。
“沒事哦。”張白安敏銳地望向她,搖搖頭,“爺爺告訴我爹孃是在沙場戰死的,他還說,所有光榮的死者,都是我們活著人的驕傲。”
紅翎舔了舔嘴唇,她悠長的嗯了一聲,卻總覺得十分好笑;不過是打仗死的而已,有什麼好光榮的?
然而她最後卻只是搖搖頭,收回了到嘴邊的話。
“我也是。”她小聲地說道,“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
張白安似乎輕輕的哦了一聲,帶著些掩飾不住的驚訝,她沒有問原因,只是握住了紅翎的手,陌生而溫暖的觸感總有種莫名的噁心,但紅翎終究沒有抽開手,只是略微哼了一聲。
“你還記得他們的樣子嗎?”張白安問道。
“有什麼記不記得的,二十年前的事,早已經模糊了,樣子,身高,聲音......”她嗤笑一聲,“不過他們的死掉時的樣子倒是記得清晰,一刀一刀,被滿滿折磨死的。”
張白安搖搖頭,疑惑地望向她,說道:“姐姐,你後面半句話聲音太小了,沒聽清楚。”
“無所謂了。”紅翎甩開她的手,站起身,把碗裡的水咕嚕咕嚕地喝淨,“嗯,你剛叫我什麼?”
“姐姐啊,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