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竹第二天去看米歇爾,頂著兩個黑黑的大黑眼圈。估計她也沒有睡好。
加上臉上的傷,趙小竹都有點不忍心看她的臉。
可是如果不看,肯定會適得其反。
強忍下心裡的難過,趙小竹儘量讓自己的表現如常。
很多時候,周圍人過激的反應,也是一個二次傷害。
本來當事人已經有難過的情緒了,周圍的人還一個勁得問:“你難過嘛?特別難過吧?”
這樣的語言,真是說不好,會得出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證明了難過又能怎樣呢?
反而擊垮了當事人,偽裝的堅硬的外殼。
就好像多年前地震,新聞採訪的時候,有的當事人,明明在努力堅強,可是主持人一個勁問他,難過不難過。最後當事人終於忍不住了,泣不成聲。
這一奔潰,就是潰不成軍。
當時看著新聞,趙小竹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比干被挖心的故事。
比干被紂王挖掉了心,本來還是如常在市集走動。突然看到捲心菜沒有心,就覺得很奇怪,問賣菜的婦人:“這個捲心菜怎麼沒心呢?”
婦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呵呵一笑,問:“那你沒有心,怎麼還活著呢?”
這麼一提醒,比干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心了。大叫一聲,當場就過去了。
很多時候,當事人是事件的親歷者,這些傷痛早就深深留在了意識裡。根本不需要旁邊人提醒,你受了多嚴重的傷啊,你好可憐啊,等等等。
都在紅塵中,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可憐別人?
趙小竹努力表現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用比較輕鬆的語氣問米歇爾想吃什麼。
就是這樣,發生了越大的事情,越在小事上用力。日子照常過下去,傷口就會慢慢被治癒。
趙小竹順帶還吐槽了一下自己,糟糕的廚藝。不鹹不淡得開開玩笑。
開玩笑也不能說那種特別好笑的。如果一下子笑太開心,下一秒也可能哭出來。總之情緒的整體波動,都不要太大了。
兩個人琢磨了一下,最後決定,悶了一點米飯,做了一道很適合嬰兒的菜。
蒸雞蛋!
就是蒸雞蛋其實也並不容易啊,雞蛋打散了以後要加水。加多少水也是學問。
多了雞蛋會散,少了會幹。
兩個人嘻嘻哈哈得,總算弄出來了一道菜。就著雞蛋羹吃了一大碗米飯。
果然飯菜還是自己做的吃得香啊!
趙小竹和米歇爾都添了一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