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在後半夜慢慢停了下來,泥濘的道路上,索林第一次嘗試騎乘一隻陸行鳥。
洛瑟瑪正坐在戰馬的背上指導索林:“不要太過於緊張,只需要輕輕夾住她的身體就行。”
“我知道……”索林廢了不少勁才終於爬上陸行鳥的背——要不是洛瑟瑪傷到了自己的手臂,他才不願意騎這麼一隻鳥呢,又不是白色的。
一旁的溫蕾薩捂著嘴笑了起來:索林此時撅著屁股趴在坐騎身上,看起來很是奇怪。
看著溫蕾薩臉上可愛的笑容,索林有些得意的說道:“我感覺這樣的方式應該比你現在的騎乘動作更加省力,姿態也比較科學。”
“實際上你說的沒錯。”洛瑟瑪咳嗽一聲緩緩說道:“問題在於,雄性陸行鳥就是以這樣的動作和雌性繁衍後代的。”
“……”索林無話可說,他最終還是像溫蕾薩那樣坐在坐騎背上,雖然感覺不太舒適,但至少看著正經。
“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麼現在就出發吧。”洛瑟瑪夾緊馬腹,於是坐騎便非常聽話的向前慢慢跑動,但路上的顛簸還是讓他的手臂感到劇烈的疼痛——巨魔的武器上大都帶著巫毒,一但造成傷口就會帶來強烈的痛苦,還會最大程度延緩癒合。
但是對於洛瑟瑪來說,傷口帶來的疼痛並不算什麼,他更加在意的是昨天晚上所發生的那件事:為什麼原本勝券在握的巨魔突然之間選擇撤退呢?
一路上,洛瑟瑪一直都在安靜的思考,但卻毫無頭緒,只是他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與索林有關聯。
下午時分,他們到達了一座極為美麗的精靈小鎮。
“今晚我們可以在晴風村好好休息一下。”洛瑟瑪在溫蕾薩的幫助下翻身下馬,他看起來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纏著繃帶的左手隱約能夠看到暗紅色的血跡。
“溫蕾薩,你帶著索林先生去找旅館休息一下,我得去解決自己的受傷問題。”
“可是隊長,您看起來也需要照顧……”溫蕾薩有些猶豫的說道,她第一次看見洛瑟瑪如此虛弱。
“沒關係,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瞭解。”洛瑟瑪咳嗽一聲然後朝著鎮子的某個方向走去。
“不用擔心,雖然他看起來很虛弱,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索林安慰道,
“那好吧……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溫蕾薩只能微微點了點頭。
當索林與溫蕾薩在鎮上的旅館入住時,洛瑟瑪也在醫師的幫助下治療手臂上的傷口。
“如果你再拖延那麼一兩天的時間,那麼手臂就保不住了。”精靈醫師非常熟練的處理洛瑟瑪那被巫毒腐蝕的血肉,在過去上百年的時間裡他已經處理過無數次類似的傷口,因此經驗非常豐富。
洛瑟瑪忍著劇痛,直到所有巫毒都被清理乾淨,醫師才用乾淨的繃帶將手臂重新纏繞起來。
“先生,魔導師蘭德拉已經在外面等您了。”醫師將繃帶纏緊後說道。
“感謝你的救治。”洛瑟瑪感覺手臂好了許多,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穿上衣服走出房間。
大門外,一名棕發女精靈正站在外面,她的身上穿著標誌性的魔導師長袍。
“遊俠隊長洛瑟瑪——鎮長聽說了你在南方的森林遭到巨魔的圍攻,因此他派我來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作為一名實力不錯的魔法師,蘭德拉承擔著晴風村的保護工作,因此在得知訊息之後她的臉上一直隱約浮現出些許擔憂。
“女士,情況很不樂觀。”洛瑟瑪低聲說道:“讓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聊聊吧。”
“去我的法師塔。”蘭德拉也深知這件事必須得保密,否則一定會引發平民的恐慌。
來到蘭德拉的法師塔,洛瑟瑪才說出了自己在森林中的遭遇,而聽到遊俠的描述,魔導師不禁皺起眉頭。
“你說——那些巨魔原本已經將你們包圍了,但在最後的關頭卻又直接離開?”蘭德拉坐在那裡自言自語道:“這件事聽起來的確讓我感到匪夷所思。”
“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思考其中的原因,但都沒有得到合適的答桉。”洛瑟瑪說道:“甚至我懷疑那些巨魔或許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們,因為這實在是太過於反常了。”
精靈的疑惑並不是毫無道理——無數年來的戰爭讓巨魔與精靈之間的仇恨積攢到了一種可怕的高度,任何一名森林巨魔在能夠做到的情況下都會毫不猶豫的割下一位精靈的頭顱,反過來也同樣如此。
沉默了些許時間後,蘭德拉似乎想到了什麼,她低聲說道:“根據你所說描述的情況來看——要麼巨魔在策劃著什麼,要麼是……那個人類使者身上或許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實際上——我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洛瑟瑪摩挲著手掌:“如果那個人類真的掌握著什麼能夠讓巨魔畏懼的東西,那麼我們就必須弄清楚,這對於整個奎爾薩拉斯都是一件大好事。”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