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天反扣著雙手,踱步走了出去。走廊上站立的黑衣人聽著房間裡傳出的噪音而備受煎熬。
那三個可憐的階下囚就這樣被他當做小白鼠進行試驗,他們遭受精神和肉體的非人折磨之後,歇斯底里的尖叫呼喊,崩潰哭泣,最後變成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偌大的房間裡終於鑽出一個心理醫生,他腋下夾著本子行色匆匆地走了出來,看樣子準備會見主子劉震天。
劉震天的屋子裡光線暗淡,他討厭強光的直射,所以只開著檯燈,燈頭壓得很低,昏黃的燈光只能照到他眼前想看的地方。
心理醫生輕輕地推門而進,反手掩門之後,開始鄭重其事地向主子彙報。劉震天一邊耐心地聆聽下屬彙報,一邊認真地翻閱面前堆積如山的情報檔案。多年的從業經驗,他已經學會了一心二用的本領。
心理醫生開啟本子,開始平靜地彙報工作。
“先生,截至目前我們費盡心機地對付那名抓來的共黨,在半催眠狀態下審問了幾個小時,他反抗的跡象並不明顯。不過,他所交代的事實跟清醒時所講的內容基本相同,看似鬼子的間諜。”
聽到這種無關痛癢的工作進展報告,劉震天頭也不抬,他輕描淡寫地回應:“呵呵,這些講得清楚的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誰都知道敵人的陰謀詭計。”
“對,鬼子的秘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你們審問的那個共黨叫什麼?”
“他叫南波萬。”
劉震天翻動的卷宗停頓一會兒,然後抬頭示意心理醫生繼續說下去。醫生看了一眼登記本,繼續彙報:“南波萬說了一大堆枯燥無味的數字。”
劉震天終於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淡淡地問:“哦,這些數字是不是羅樹林手上的那本密碼?”
“看樣子不像密碼,更像賬本里的數字。無非就是買進賣出,虧損盈利等這些,他對這些東西瞭如指掌,看起來就像個會計。”
劉震天瞟了一眼醫生遞到面前的本子,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許多沒有任何意義的符號和數字。他急忙擺了擺手,示意對方拿開。
“你們審查劉佔元到什麼程度了?”
“稟報司令,那傢伙剛開始牴觸心裡很強,經過我們持續不斷地注射藥物,現在審問的進展非常順利。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情感記憶太多。八歲那年,您收養了他,他還記得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甚至外公外婆,還有個夭折的妹妹。”
劉震天沉吟許久,他想了一會兒,似乎深有感觸地說道:“唉,想當年我在瘟疫和霍亂頻發的棚戶區找到他時,人們都死光了。家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心理醫生隨即補充道:“他外婆為了節省食物留給孫子,活活餓死。這件事給他幼小的心靈創傷很大,影響很深。”
劉震天嘆了口氣,“那結果怎麼樣了?”
醫生得意揚揚地笑道:“現在他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外公外婆,就連他深愛的父親拋棄家人以後就離奇失蹤了。他十月懷胎的媽媽死於亂世,您在亂世中救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劉震天沉思良久,叮囑道:“你們小心為妙,不要搞過了頭,時間段和他的經歷對不上號,容易導致他神經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