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佔元淡淡地笑道:“呵呵,我剛才進來的目的是想告訴你,該吃晚飯了。 .”
說完,他徑直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臉的神情顯得疲憊不堪。羅樹林苦笑了一聲,隨即從座位吃力地站了起來,步履蹣跚地跟在對方的身後,向餐廳走去。
裝修格調非常高雅的餐廳裡幾乎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羅樹林擠在人們的後頭,好不容易才從服務員的手裡拿到自己愛吃的食物。
他端著盤子,找到靠牆的一個位子坐下來,面對著滿大盤的西餐,雖然提不起興趣,但是為了填飽肚子,他不得不狼吞虎嚥地吃了下去。
不一會兒,劉佔元端著一杯紅酒來到羅樹林的面前,他看著對方這個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勸道:“慢點吃,別忘了你還有傷在身。這樣吃,小心撐破傷口,化膿流血而死。”
羅樹林並不抬頭,他一邊吃飯,一邊嬉笑,“呵呵,沒關係!反正我橫豎都是死,與其餓死街頭,不如吃飽了撐死。這正是劉震天最想看到的結果,你們應該替他感到高興才對。”
劉佔元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時,陸軒手裡攥著兩個饅頭,來到他面前。他立即收斂輕鬆地姿態,恢復往日的架子,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下,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殭屍。
陸軒扯了扯發呆的劉佔元衣袖,劉佔元才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問道:“常遇春那邊傳來什麼好訊息沒有?他們後來有什麼收穫嗎?”
陸軒尤為沮喪地答道:“毫無所獲!都是一幫胡攪蠻纏的老傢伙。他們也沒查出任何可疑的目標。常站長最後差點被申城會長劉業榮強行留下來陪喝茶,要不是劉嚴冬付了茶水錢,誠心誠意地賠禮道歉以,恐怕都難以脫身。趙天順那老傢伙刁蠻任『性』的態度才有所改變。”
劉佔元滿臉不屑地冷哼一聲,他最反感趙天順老雜『毛』那副見風使舵,兩面三刀的嘴臉。要不是為了避免跟羅樹林說話,他才懶得搭理趙天順做出的這種糗事。
他望著窗外綿綿無期的雨絲,有些煩躁地問:“這倒黴的雨還會下多久?好像沒完沒了,都不會消停。下得讓人心煩!”
陸軒咬了一口饅頭,淡淡地說道:“南方好像迎來梅雨季節,這種雨可能會下很久。”
劉佔元悶悶不樂地收回視線,轉頭看著桌子對面的羅樹林。只見那老傢伙訕笑著舉起桌的一杯紅酒,向他點頭示意,要跟他碰杯。
劉佔元禮貌『性』地揚了揚手的酒杯,徑直走到羅樹林的面前,握著酒杯,輕輕地碰了碰對方的杯子。
羅樹林大為不解地問:“為了什麼而乾杯?好像有點不對。”
“其實也不為什麼!只為咱們相識一場,跟什麼都不相干。”
說完,劉佔元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羅樹林再次舉起酒杯在他的杯沿輕輕地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由於喝得太急,他嗆了幾口。
劉佔元握著高腳杯,看著對方被嗆得通紅的老臉,一本正經地說道:“老羅,其實我可以讓你遠在西北老家的兒子,生活過得好些。當然,我們從來沒有碰過他。因為他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身也沒有什麼值得軍統搜查的東西。”
羅樹林近乎恐嚇地說道:“你們最好離他遠點,千萬不要讓他跟共黨和軍統搭什麼關係,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因為他只是個呆子,什麼都不動,什麼都不會,除了下班,每天只會抱老婆睡覺。”
羅樹林從來沒有這樣毫不猶豫地拒絕人家的一番好意。劉佔元舉起酒杯湊近嘴邊,一口喝光杯裡僅剩的紅酒,隨手放下杯子。
他一臉疲憊地坐了下來,頹廢地靠在椅背,呆呆地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兩人沉默地相對許久,吃完東西的羅樹林隻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