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佔元冷哼一聲,“我又不是共黨,誰跟你是同志?你不要那麼隨便叫一個人做同志好嗎?我們革命的立場根本不同。 .”
羅樹林狡黠地笑了,“哈哈,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聯合戰線的同志,現在我落在你手裡,你只管送到我該去的地方可以了。”
劉佔元神情冷漠,他陰惻惻地看了對方一眼,舉起手的柺杖戳了戳副駕駛座位下面蓋住的一把湯普森衝鋒槍。羅樹林驚訝地看了又看,眼神裡流『露』出的驚懼之情多少讓他感到有些得意洋洋。
一隊負責日常巡邏的敵偽人馬,來勢洶洶地從他們的車旁經過。那一雙雙凶神惡煞的眼睛,虎視眈眈地望著眼前這兩輛形跡可疑的轎車,但是敵人並沒有攔截車輛檢查。
羅樹林驚異地轉過頭看著劉佔元,劉佔元直起半身,下意識地挪動假肢踩住車座底下那把湯普森衝鋒槍,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擺出一副隨時準備大開殺戒的架勢。
那老傢伙『奸』詐地笑了,他隨即轉移視線,望向窗外,大老遠看到前方設定的關卡。
路旁由沙袋堆起的防禦工事有半人多高,道路間非常霸道擺著一個拒馬。大路左右兩邊的土坡各立一個碉堡,一幫鬼子和一群偽軍掩映其間,屯兵把守關隘。
那兩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地停了下來,一前一後地被擋在關卡外面接受檢查。劉佔元的專用座駕停在後,隨從乘坐的車子衝在前。
前車的軍統神情自若地開門下車,從容鎮定地走前跟搜查的偽軍長官耳語了幾句。對方立即挺直腰桿,面帶笑容,畢恭畢敬地站立。
接下來也沒什麼像樣的檢查,幾乎都變成例行公事,看起來非常敷衍了事。那名偽軍長官點頭哈腰地走向劉佔元的車子,卑躬屈膝,低聲下氣地跟車裡的主人打招呼。
“尊敬的閣下,您辛苦了。”
“不用客氣,彼此彼此。”
劉佔元連忙搖下車窗,一邊奉承,一般把守伸進大衣的口袋,看似拔槍,可他抽出來的只是一個硃紅『色』的本子。
他鄭重地將本子遞給那個偽軍長官,對方正眼都沒瞧一下,直接拿著本子交給關卡值守的鬼子。
鬼子簡單地瞟了一眼,擺擺手表示放人。敵偽長官拿本子一路小跑著回到車旁,笑臉相迎地還給劉佔元。
“閣下慢走,歡迎再來。”
“再會。”
劉佔元說完,立即搖車窗,把那張獻媚的笑臉直接擋在車外。他帶領的車隊這樣順利地透過鬼子設下的關卡。
劉佔元搭乘的車子經過關卡時,崗哨的鬼子和偽軍居然不約而同地向他們敬了一個尤為隆重的軍禮。
羅樹林坐在車裡,莫名其妙地望著外面敬禮的那些鬼子,他們的臉充滿虔誠與友善,跟剛才進來時的情況相,簡直天差地別。
他欽佩而訝異望著後座的劉佔元,只見對方面無表情地將蓋在座位底下的那把湯普森衝鋒槍往裡踢了踢。幸好剛才只是有驚無險,要不然他們跟鬼子正面衝突在所難免。
羅樹林偷偷地從車窗裡探出半個腦袋,看了看身後逐漸遠去的鬼子哨卡,情不自禁地回頭衝著劉佔元豎起一根大拇指,由衷地讚道:“高,實在是高。老夫不得不佩服年輕人的膽識與勇氣。”
劉佔元默默地把方才掏出的那個本子『插』進衣內襯的口袋,嘴角微微揚起,臉『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似乎他征服的不是鬼子和偽軍,而是共黨羅樹林。而這無疑也是他跟羅樹林交手以來贏得最痛快的一次。
羅樹林忍不住地問道:“你可以給我看一下那個威力無,能讓鬼子大開方便之門的證件嗎?”
對方僅憑一個巴掌那麼大的本子,可以讓鬼子放他們過關,羅樹林對此非常好,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如此神通廣大。
“不可以。”劉佔元一口回絕。
“那總得讓我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叫什麼,我總不能到了敵佔區還開口叫你劉佔元吧?”
“你之前不是一直叫我孩子和小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