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振興小學一座泥土夯成的瓦房裡,明媚的陽光透過狹窄的窗戶照『射』室內。請百度搜尋即便如此,室內的光線依然顯得有些暗淡,趙建國坐在窗前的一張書桌旁,百無聊賴地翻閱一本《魯迅集》。他『亂』蓬蓬的頭髮,身穿一件藏青『色』粗布長衫,低頭看了幾眼書本,又抬頭望向窗外發呆,那深邃的眼神仰望窗外高而遼遠的天空,似乎對未來充滿憧憬和期待。
思忖間,一個矯健的身影悄然入室,端坐在他身後的長凳。他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繼續低頭看書。身後的男人距離他僅有一米之遙,對方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咳一聲,開口叫道:“南波萬,難得你還有如此雅興閱讀名家小說?”
“哈哈,你別忘了這裡可是學校。我不看書,還能幹啥呢?”趙建國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書自有黃金屋,書自有顏如玉?看書可以救國麼?”對方調侃道。
“那倒不一定,不過知識可以改變命運,堅定的革命信念可以普度眾生。”
“可不可以先別看了,停下來跟我好好談談。”
趙建國合書本,微微抬頭,轉過身子,坦然面對來者。對方直起身子,從凳子站起,揹著雙手在他面前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正『色』說道:“我總覺得你小子近來狀態不太好。”
“何出此言?何以見得?我現在不是挺好嘛?”趙建國連忙反駁道。
“為什麼每次我跟你說話老是那麼費勁,你小子好像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對方一針見血,直奔主題。
趙建國並不直接回答,他答非所問地笑道:“可是我每天過得很充實啊?”
“呵呵,這些年你過得太安逸了。”對方停頓一會兒,繼續說道,“這十三年來,你似乎早已忘記自己的身份和肩負的使命,每天得過且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南波萬,你別忘了我們的職責!”
最後一句話,對方特別加重語氣。此言一出,猶如醍醐灌頂,當頭棒喝,一語驚醒夢人。趙建國原本略顯渾濁的眼神立即放『射』出清澈的光芒,他定了定神,不禁陷入沉思,耳畔彷彿響起卓剛和那幾位同志臨死前的吶喊,眼前好像浮現起刺殺的目標那驚魂未定的神情。
“南波萬,你醒醒,別走神。不要總是活在過去的陰影裡。”對方輕輕拍了拍趙建國的肩膀。趙建國回過神來,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那清澈的眼神又恢復到往日的模樣。
他仰天長嘆一口氣,出頭喪氣地說道:“我何嘗不想手刃敵手,可眼下這種情況,你也看到啦!”
“是啊!這些年來,許多革命先烈和仁人志士對咱們行動目標的刺殺不下一百次,為此付出鮮血乃至生命的人士也已經成百千。可你是第一個接近目標,並重傷他的人。現在看來,你不覺得很可惜嗎?”
“為將不提當年勇,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只能怪我當年疏忽大意,讓人家逃過一劫。導致這些年那老傢伙居然還人『摸』夠樣地活著,好像越活越年輕了。唉!”趙建國猛拍一下自己的腦門,似乎後悔不迭。
“這也不能怪你,當年那種特殊的情況,能接近目標已經很不容易,何況你還刺傷了他。好了,今天咱們不提這件陳糠爛穀子的事兒了。”對方將一隻手搭在趙建國的肩,安慰道。
趙建國的嘴角微微揚起,賊笑道:“非此即彼,你不是說他,是說我。說得我的耳朵都快起老繭啦!”
對方情不自禁地搖頭苦笑道:“南波萬,說到底你心裡還有消極抵抗情緒嘛!”
“呵呵,幾乎每週兩次的例行公事,千篇一律,照本宣科,難道還有必要洗耳恭聽,言聽計從嗎?”趙建國攤開雙手,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對方也拿他沒辦法,除了搖頭之外,也深感無奈。
兩人談話間,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嘈雜之聲。趙建國抬眼望去,只見外面一群孩子懷裡抱著籃球,你追我趕,你爭我搶地玩得正歡。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還時不時地將籃球打到宿舍的門,想引起他人的注意。幾分鐘後,喧鬧聲逐漸遠去。雖然趙建國直看得心裡直癢癢,但他還是如無其事地坐著。
眼前這個一直站著跟趙建國說話的男人終於坐下來,他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小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想出去跟學生們一起打籃球。可你別忘了,這個學校只不過是咱們暫時的藏身之地,你卻想在這裡舒舒服服地過日子。你出去吧!我也不想勉為其難,反正你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話音剛落,趙建國嬉皮笑臉地走向門口,叫道:“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他身後再次響起對方的嘮叨:“南波萬,我知道你等了十幾年,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可眼下的情勢越來越不容樂觀,形勢越來越緊張。思想不能心存懈怠,要時刻準備著,隨時準備戰鬥,時刻保持警惕。說不定哪天,咱們得采取行動。不要忘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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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國何嘗不明白對方的語重心長,用心良苦。他雙手靠在門框沉默片刻,然後轉過臉,點點頭,淡淡地回應道:“明白了!你教訓得很好!我放在心裡,記在心。”
說完,他撇下對方,伸手開啟房門,徑直走出門外,來到『操』場。場的孩子們看到他的身影,一個個歡呼雀躍地圍過來,追逐打鬧,爭搶籃球。搶奪,一個調皮鬼出腳踢飛籃球砸到趙建國的腦袋,又彈回人群。
趙建國立即轉身,望著籃球飛來的方向,嗔怒道:“石頭,你小子活膩了不成!”石頭『摸』了『摸』嘴唇的清鼻涕,笑嘻嘻地站在原地做出挑釁的架勢,旁邊的小夥伴一邊瞎起鬨,一邊樂呵呵地傻笑。他衝著這幫小兔崽子伸了伸手指,然後脫下長衫,隨手掛到身旁的灌木,只穿一件灰黑『色』的內襯。
他彷彿虎入羊群,邁開步子追趕那個名叫石頭的孩子,其他孩子見狀,紛紛四散逃跑。趙建國一把逮住石頭,高高舉過頭頂,衣衫襤褸的石頭猶如一條泥鰍不停地掙扎嬉笑。圍觀的孩子們隨即向他們兩人投擲泥巴,場揚起的灰塵頓時遮天蔽日。
一番瘋玩之後,在石頭的一片求饒聲,孩子們漸漸趨於平靜。他們三五成群地站立一旁等待趙建國的發號施令。趙建國十分憐愛地望著這幫放牛班的學生,心湧起一股慈父的溫暖。他們之,大部分的學生甚至衣不蔽體,稍微穿好點的則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有的穿著大人的紅軍裝。
而他所扮演的角『色』則是他們的老師,趙老師一個口令召集學生們整整齊齊地站在他面前列隊。他開始分組開展體育競技活動,教學生們打籃球。籃筐則是分別安『插』在『操』場左右兩邊牆的鐵圓圈,孩子們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嘴叼一個黑『色』哨子,站立場外充當裁判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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