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起於微末,攻讀儒家聖賢之文,所幸天資聰穎,弱冠之齡,便取得了秀才的功名。
那一年,朝堂上的那位,大開恩科,天下的讀書人,都能進京赴考。
那時候,天下還不曾改周!江山,還屬於李氏一族掌管。
那是他第一次去長安,想來也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了。
少年文采出眾,才氣橫溢。
一篇錦繡文章,如同天上之文,力壓同考的儒生。
治國策,安邦志,付諸筆端,書於紙上,想著宏圖大展,一發凌雲之志。
而事情也不負少年所望。
他入了殿試,君前奏對,侃侃而談。
少年得意的鋒芒,照耀在金鑾殿上,一時無兩。
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執掌天下的帝王,沒有傳說中的那麼霸氣,多了幾分平和。
蒼白的髮絲,讓他從那位一言定人生死的帝王身上,感受到了一抹英雄遲暮的心酸。
那日。
坐在九龍椅上的那位,說了一句震撼人心的話。
“天下英才,盡入吾囊中。”
屬於帝王的霸氣,直擊少年的心靈。
直到過去了很多年,少年郎成了清瘦的中年男子,那一幕也不曾消散,深刻在了他的靈魂之上,恍若昨日。
“愛卿胸有錦繡文章,治國安邦之策,天下才若有十鬥,愛卿獨佔八斗。”
朝堂上的那位朗聲開口:“今年恩科,愛卿可為甲科甲等,獨佔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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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聖上!”他跪地謝恩。
心裡充滿了喜悅。
誰言西涼無文士!誰道長安盡文章!滿堂儒生,聖人門徒,還不是敗給了他這位西涼人!塞外蠻夷之地?呵呵…少年冷笑。
假以時日,他一定要讓長安城裡,盡懸西涼文章!“設宴御花園,朕要與狀元公長談,哈哈哈。”
朝堂上的那位頒下了旨意,聲音中帶著爽朗的笑意。
“哎。”
房間裡,清瘦男子一聲輕嘆。
轉眼已經二十年了,天下物是人非。
當年的少年,早已離開了長安,這一生都不會再入仕了。
他回到了西涼,成了西涼郡守的入幕之賓,做了謀士。
對了,西涼郡守姓鐵。
朝堂上的那位知己,也已經馭龍殯天,對於少年而言,長安城失去了興致。
天下不再姓李了!一位女人奪了萬里河山。
李家的血脈遭受到了血腥屠殺,森寒的鋼刀上,對映的是一顆顆沖天而起的頭顱。
江山更迭皇朝滅,幾經輪迴幾經血。
萬里錦繡河山麗,緣是人頭做道學。
“呵呵,可笑世人多愚昧,那九龍椅真的那麼好嗎?”清瘦男子淡淡說道,低沉的聲音,似哭似笑,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看著李氏一族的子弟,倒在了血泊中。
第一次感受到了無能無力!文章做的再好又如何?可能救一人?這一刻,少年的心,悄然發生了變化。